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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篇【二】(2/2)

乱世小郎君作者:宇丑 2020-01-15 23:41
怮,丧吾良将,吾之罪也。”可有个卵用,转头就把周德威给忘了,心爱的戏子被俘了,李存勖哭得一样的伤心。

    已经成为皇帝的李存勖没了监管,他骄狂自大、自私凉薄、猜忌多疑、刚愎自用的性格就彻底暴露出来了。

    他曾经当着一众功臣的面说,“朕于十指之上得天下”,好像这天下就是他一个人打下来的,可见他有多么的自大,将士们在背后讥讽称他为“李天下”。

    割据一方的荆南节度使,曾入朝拜见李存勖,事后评价李存勖,“矜伐如此,其他人皆无功也,谁其不解体。”

    一个马上得天下的皇帝,骄狂一些完全可以理解,可是自私凉薄完全说不过去。一群大头兵要那名声也没用,你是皇帝全部都给你,咱们兄弟跟着你辛辛苦苦打天下落个实惠就成。

    李存勖显然忘了当年就是因为吐蕃人不给发工资,他们这些沙陀人才跟吐蕃闹翻的内附归唐的。宋朝的皇帝就很聪明,虽然对百姓不怎么样,但是每任皇帝登基都不忘赏赐臣子,尤其是禁军将士。

    可李存勖这个白痴不仅不赏,反而连工资都不给发,寒冬腊月士卒连冬衣都没有,在五代十国这样的乱世,他的政权竟然能够存在四年,不得不说这是个奇迹。

    就像是朱友贞身边有群猪队友一样,李存勖的身边也有一群的猪队友,且比朱友贞更多。首先就是他的正宫皇后刘氏。

    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弄得国破家亡,人人都说褒姒红颜祸水实在有些冤枉,她只是个没有权利被丈夫宠爱的女人罢了。

    可是李存勖的刘皇后可是绝对不冤枉,刘氏出身小门小户,因为生得绝色又通音律,擅长抚琴吹箫……不,是吹笙,才有幸做了李存勖的正妻。

    李存勖当了皇帝之后,刘氏的老爹就大老远到道洛阳来认亲,刘氏出身不好,恨不得给老爹撇清关系,便说自己的老爹早就死了,让人把外面的“骗子”给轰走,另外又认了一个有权势的干爹。

    刘氏无情无义且极为贪婪,地方献给李存勖的贡品,她都要照样来一份。甚至还买来便宜的水果包装一番,说是宫中的特产,拉到市场以高价贩卖,这点小钱都放在眼里,其贪婪可见一斑。

    有大臣劝李存勖给士兵发工资,李存勖也同意了,刘氏却对李存勖说:“我夫妇得天下,乃是上天眷顾,跟大头兵有个什么关系。”

    没有要到工资,大臣们再来劝谏,刘氏听说哭哭啼啼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拿着自己的私房,扔到大臣脚下,“宫里就这点钱了,你们都拿去吧。”

    有没有觉得这个情景很眼熟,在你的家里是不是也发生过?你的老婆或者老娘只是一个勉力持家的小女人,为了防着男人败家这么干是正常的甚至是对的,可刘氏是皇后,却毫无国母之风,甚至连普通的人情道理都不讲。

    军队是乱世中的保命符,刘氏这么干简直就是要李存勖的老命,挖后唐的墙角。李存勖但凡有点脑子就该赏她一个大嘴巴子,就算赐死也不为过,可是骄狂的李存勖却信了她的鬼话,对她百般纵容,彻底得罪了军队。

    当遇到叛乱,李存勖需要调动军队时候,终于想到给士卒发钱了。可士卒们却义愤填膺道:“早干什么去了!即便发了,咱们也不领你的情!”

    最可悲的是,李存勖这个百般宠爱纵容的女人,还给他带了一顶绿帽子。

    除了刘皇后,李存勖另一批猪队友那便是优伶戏子。是人都有爱好,李存勖也不例外,闲来无事就喜欢填个词唱歌曲儿的,著名的词牌《如梦令》就是他的杰作,被称之为梨园祖师。

    这爱好无伤大雅,比抽烟、喝酒、赌博、逛窑子强多了,李老三也有唱戏的爱好不也当了好些年的明君,可李老三没让戏子参政做官。

    李存勖有一个宠爱的戏子周匝,在对梁的胡柳坡战役中被俘,被扔进了梁国的教坊。后来梁国灭亡,周匝重新的回到李存勖的身边,因为得到两个梁国戏子的照顾,请李存勖封这两个戏子为刺史报恩。

    刺史是地方上仅次于节度使的实权派,非有大功者不能授,这周匝的要求简直荒唐可笑,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李存勖竟然准了。

    你努力工作照章纳税奉养老人抚养幼儿,为了孩子的学业买学区房上补习班,使足了吃奶的劲他才考了个二本,每年还要为不菲的学费生活费拼尽老命。

    可是在遥远的国度有一群人什么都不用做,他们连加减乘除都不会算的儿子却能到你梦寐以求的大学读书。

    假期有免费机票,另外有大笔的奖学金、生活费,住高档宿舍,教职工待遇,学伴相陪,即便考试交白卷也能读到博士,就连街头袭警都没有罪。

    你的心里会平衡吗?所以李存勖手下的将士心里也无法平衡。

    李存勖后来在兵变之中被流失射死,带头叛乱的是人叫郭从谦,是他亲自提拔的戏子。唯有一个叫善友的戏子对得起他,将他的尸体放在乐器堆中焚化。

    最可怕的是李存勖宠信宦官,怕是忘了当年夸赞他的唐昭宗是怎么被宦官欺辱的,也可能是张承业这个兢兢业业忠心耿耿宦官给他幻觉,以为宦官都是这样的。

    在宦官的鼓动一下,李存勖大修宫室采择宫人,骄奢淫逸。还把宦官派到藩镇去,搜刮民财,监督节制藩镇。

    朱温篡唐称帝藩镇明面上都骂他,可是对他杀宦官的举动绝对要点一百个赞,现在李存勖又来这手,心理更是痛恨他。只因为一条荒唐谣言,藩镇终于有了借口造反了,嗯,还是魏博军。

    李嗣源是李克用的养子,著名的河东十三太保之一,因为作战勇猛,又被称为李横冲,在军中威望甚高。

    李存勖称帝后对功勋颇多猜忌,枢密使郭崇韬就是被他的猜忌害死,李嗣源的这样的军中大佬更是难免。不过李嗣源人缘好,大家都帮着他才免了一死,被远远打发任成德节度使。

    即便成德军和魏博军是邻居,可是在叛乱发生后,李存勖并不打算让李嗣源平叛,就是因为猜忌,实在因为其他几路军打不过魏博军,无奈之下才派李嗣源出兵。

    李嗣源不愧是军中大佬,他一出马魏博军立刻投降,还要拥戴李嗣源做皇帝。李嗣源声泪俱下,“哎呀,这如何使得,赶紧的跟我一起到洛阳请罪吧,不过朝中有奸逆得带上大军才行。”

    于是数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去洛阳请罪,不等他们到了洛阳,李存勖已经死了,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烦,李嗣源监国不久便正式称帝,为了免去不必要的纷争,并未修改国号。

    李嗣源这个人没什么好说的,虽然是个文盲斗大的字认不得一箩筐,但是不妨碍他做一个标杆似得的明君。他登基后重用名相冯道,颁布许多惠民政策,同时止戈休兵,让治下百姓“粗为小康”。

    如果一定要鸡蛋里挑骨头,便是放任已经占领的四川再次割据,在位期间也没有推动历史进程进行统一。

    李嗣源这个标杆似得的明君似乎显得有些无趣了,不过他有一个有趣的儿子。五代都不立太子,通常那个兼任河南尹或者开封尹的便是储君了。

    李嗣源在位时选定继承人是皇次子李丛荣,这位皇子和梁末帝朱友贞一样,都是“雅好儒士”,还利用自己十分有限的才学出了一本诗集。

    可是他没有朱友贞的“沉厚寡言”,此人张狂无忌到处树敌,把朝臣百官、后宫妃嫔、宦官宫女都得罪了个遍,连狗都不喜欢他。即便如此,也不妨碍他继续做着登极称帝的春秋大梦。

    长兴四年李嗣源病危沉迷不醒,李丛荣连忙的去探望,离宫时听见内殿哭嚎一片,以为老爹已经驾崩了,他没有掉头回去哭拜给老爹准备后事,而是回到王府准备带兵入宫即位。

    他哪里想得到,内殿哭嚎并不是李嗣源死了而是李嗣源醒了,但凡他在宫里有个亲信心腹都得给他通报一声,可惜他把人得罪光了。

    听说李丛荣带兵入宫,宫中的大宦官孟汉琼惊惧不已,因为他和李丛荣不合,连忙找李嗣源告状说李丛荣要弑父称帝。

    李嗣源愤怒不已,立刻命禁军前去平叛,李丛荣这才知道老爹没死,慌忙的跑回王府带着老婆钻到床底下,平叛的人马在未得到李嗣源的命令情况下,直接把李丛荣揪出来就地砍杀。

    李嗣源听说儿子死了,心中悲骇不已差点从床上掉下来,平叛诸将却不罢休,当着李嗣源的面把李丛荣养在宫中的儿子也杀了斩草除根。

    李丛荣死的不可惜,但凡他当时能有那么一点孝心,听到内殿哭声回头多看一眼,都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真是可笑又可悲。

    储君死了,行将就木的李嗣源只好另立新君,让人急诏皇三子李从厚入京,这也是李嗣源本就属意的储君人选,当初也是出于无奈才立了李丛荣。

    李从厚回到洛阳时李嗣源已经驾崩,李从厚顺利的登基称帝,只有二十岁的李从厚毕竟年轻,朝廷大权多掌握在枢密使朱弘昭、三司使冯赟等人的手上。

    可不管是李从厚还是这两位大臣都想拔出后唐的一个隐患,李嗣源活着的时候为什么不除,因为这个人是李嗣源名义上的长子——李从珂。

    李从珂本名叫王阿三,他的母亲是标致漂亮的寡妇,李嗣源一眼就相中了,要娶她做老婆。这女子倒也干脆,没要房没要车,只要求李嗣源能够抚养他的儿子,于是王阿三就成了李嗣源的继子。

    对于这个继子,李嗣源在情感上是有亏欠的,李嗣源并没有能照顾好这个继子,反倒是需要李从珂干苦力帮着他养家糊口。

    李嗣源征战多年最后登基称帝,少不得有两个得力助手,一个是继子李从珂,另外一个是女婿石敬瑭。作为继子李从珂同样有继承权,但是李嗣源明摆着要把皇位传给亲儿子,李从珂只被封了潞王的爵位就被打发到河中任节度使,而后又将他迁至凤翔任节度使。

    如果说河中还有点造反的本钱的话,那么凤翔真是半点机会也没有,估计是想彻底绝了李从珂的念想。

    面对没有什么本钱的李从珂,朝廷似乎并没有太多的顾忌,合计好后便下旨让李从珂迁任河东节度使。河东是第一等的强藩,从凤翔迁到河东,看似好事其实就是解除他的武装。

    黄巢起义爆发前,唐廷只要下旨让节度使搬家绝大多数情况都不会有阻碍。黄巢起义后,除了唐廷为数不多的几个亲藩外,剩余节度使几乎将藩镇当成了自己的私产,让他搬家就是抄他的家。

    到了五代,节度使和朝廷之间猜忌深重,属于麻杆打狼两头怕,搬家这事儿更是敏感,一个节度使想要掌握一个不熟悉的藩镇需要数年的苦心经营,一旦朝廷在这个时候翻脸也只有引首就戮的份。

    所以李从珂造反了,可是没有一个人看好他,他根本就不具备对抗朝廷的实力,就连他手下的士卒也是许诺重金方才笼络住。

    面对凤翔城下黑压压的朝廷大军,李从珂脱光了衣服,指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开始哭诉自己多年来立下的功劳,历数受到的不公待遇。

    城下的士卒那可都是他当年的老兄弟,听李从珂诉苦一个个都眼泪巴巴的,可是朝廷派来征讨的将领、监军却对手下士卒挥刀砍杀,逼迫他们攻城。

    兵大爷们一路上已经受够了他们的鸟气,现在又逼着他们跟老领导干仗,还有没有天理了,掉过头就把这些人给砍了。

    也不知道哪个嘴大的嚷嚷,“潞王殿下给咱们发钱了!”于是朝廷的大军齐齐向李从珂投降了,如此华丽的转变估计李从珂本人都没有想到。

    这就是五代历史的精彩之处,没有人会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看似强大无敌的帝王转眼就让自己的帝国灰飞烟灭;命悬一线的叛将转眼就做了皇帝。

    李从珂登基了痛快的报了仇,不过在凤翔城头对士卒承诺的赏钱没能完全兑现,倒不是他和李存勖一样抠门,实在是因为搜干刮净国库和后宫钱都不够。

    对于失信了的人大头兵们永远都会记得,李从珂早已经抛之脑后,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做一个皇帝该做的事情。

    就像是李从厚要除掉他那样,他也打算为的自己天下除去一个隐患,那就是他的妹夫河东节度使石敬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