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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1章 舆论洪流(2/2)

1255再铸鼎作者:修改两次 2021-09-01 12:25
盛夏时期,最为令人难耐,议事堂内的人也不免很快出了一身大汗。但这仍无法阻挡他们火热的心情,讨论很快进入了白热化……

    不过这白热化有点过了啊。

    “我们嘉定也……”

    “我是卢泾畔……”

    “我家前年被收了三百亩公田……”

    “朝廷的税制实在是太随意……”

    “各县该自编团练,携手……”

    “嗡嗡嗡……”

    议事堂内坐了上百个人,都是来自周边地区的名人,初逢这么大的场面,每人都想出出风头,争先恐后地发言,结果闹得场面一团糟,最后谁说话说了什么完全听不清,会议完全进行不下去啊。

    鹿可言看到这混乱的场面,一下子懵了,连忙转向身边的纪铭问道:“容肃兄,现在该如何是好?”

    纪铭也手足无措,他写些文章鼓动别人去做事还行,可真遇到这种场面自己也没办法啊,于是只好继续转头向右边的一人问道:“汪兄,你们东海国那边开会难道也这么乱么?”

    这人正是东海国的汪洪,实际上他是统计组的人,这阵子正在上海活动,顺手被王泊棠抓了丁派到这边来旁听,顺便“指导”一下,也算是专业对口。

    纪铭等人并不知道他这一层身份,只知道他是东海国民,但即使知道了也无所谓,本来他们就深受东海新思想影响,对东海各项体制多有借鉴,而且此时也确实希望东海国能有所干涉,帮助他们抵御朝廷的威胁。

    汪洪摇摇头,从桌上拉了一个香炉过来——屋内人多,为了除臭,摆了不少香炉——把上面的细香柱按灭又掰成好几段,往左一推,说道:“鹿兄弟起来主持吧,人员不得随意发言,必须先举手,然后你点名才可起身讲话,每次发言以这一小段香的时间为限。”

    实际上东海议事规则还有很多细目,不过一时间也没法跟他们解释太多,只能先用最简单的来了。

    鹿可言如获至宝,连忙道谢,然后站起身来,正要先找块惊堂木拍桌子让他们安静下来,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就帮他完成了这一点——

    “不好了,大事不好啦!”

    声音是从室外传来,吸引了众人目光后,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很快就有一人匆匆闯入了室内,脸上带着惊慌的神色。

    鹿可言刚站起来就遇到这个情况,愣了一下,随口问道:“何兄,这是出什么事了?”

    刚进门的何姓青年双手扶着膝盖,刚喘顺两口气,就抬高声音说道:“周知县送来的消息,太后们、官家和朝廷已经封了张世杰为‘沪国公’,带着一将新军北上‘加强江防’来了!”

    周知县就是昆山本县的知县,按理说鹿可言他们这么胡闹是公然跟他作对,他该管一管才对。不过他也是扬州士绅出身,立场与昆山同行一致,思想很是开明,同时他是旧朝廷任命的,对陈宜中的新朝雅政不怎么看得上,因此也就由着这个“议事会”动作,甚至还给他们通风报信。

    但就算他不管,也另有管事的来了!

    “什么!”场上不少人立刻震惊了起来,“贼子乃敢?!”

    张世杰最终还是没有在战时就义,虽然当时在城门上很英勇,但后来当谢太后她们被带回皇城之后,他还是在她们的命令下投降了,做了东海军的俘虏。

    虽然他在临安防御战中战败,但平心而论,不是他不努力,而实在是东海军过于强大,就算再有十个张世杰也翻不了天。单就战时的表现来看,他还是可圈可点的,在劣势情况下尽可能给东海军找了些麻烦,而且忠心尤为可鉴。这一点对于东海国来说未必受用,但考虑到接下来的局势,还是有一定利用价值的。所以,临安条约签订之后,东海军撤离临安,这名悍将又被平安放了回去。

    在当下这种特殊时期中,皇室和新朝廷急需一支忠于自己的武装力量来重掌局势,而在外的军阀立场摇摆,能保持中立不投靠别家就不错了,还能指望他们怎么效忠呢?因此,张世杰就成了新贵们唯一能倚为柱石的大将,最终非但没追究他的战败之责,反而多加勉励,又加官进爵,着他整顿新军,为朝廷重建军力。

    实际上,临安周边的新军虽然被东海军击溃,但东海军打得相当克制,并未大幅杀伤有生力量,对他们那些破枪旧炮也看不上。所以新军只是编制被打散了,人员没少太多,装备也仍然很充足。

    张世杰只要稍加整理,新军很快就恢复了大半元气,连补充新兵都不怎么需要,甚至还淘汰了一批之前表现丢人的。如此去芜存菁后,他将新军整编为六个将,集中在临安城北临近大运河的一处小港旁边整训,争取早日脱胎换骨,洗刷“咸淳之耻”。

    不过,还等不及他与东海军再次对上,昆山等地的乱臣贼子们就先跳出来了。于是陈宜中等新贵恫吓无果后,果断让张世杰带兵北上,以实际的兵锋震慑他们。既然是震慑,也就不讲求什么保密和兵贵神速之类的,反而大肆宣传还登了报纸,行军也大张旗鼓慢腾腾的,消息自然就先一步传到了昆山来。

    听了何兄的讲解后,鹿可言倒吸了一口凉气:“朝廷居然真敢动兵?这,这可……”

    “这可如何是好!”

    突然一个中年士绅站起身来,然后朝上首一拱手:“我突然记了起来,我有个侄子在上海行商,他儿子快满月了,我得去给他贺喜才行。诸位,我先走一步了,你们继续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