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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七章 贱人,她敢吗?

沈梅棠作者:付艺琳 2021-11-14 23:55
    ,沈梅棠

    ‘哗哗哗’

    带着冰碴的水,一桶又一桶地倒在一个巨大的木盆当中,昏暗的室内,地面上结成了冰,五、七个面如土色的人站在边沿处不停地搓洗着衣服。

    黑色的浮沫跟衣服飘浮在水面上打着旋涡,透着彻骨的冰冷,宛若巨大的黑洞。一双双已经冰得麻木变形的手指,形同刚从土地里拔出来的胡萝卜一般,颜色通红肿胀得变形。

    辰时过半的阳光从东面的天空升起,斜照在屋子门前,两伙人相互倒换着洗衣服,站在门外晒一下太阳。

    捧起一捧雪,用来把僵硬麻木的手反复搓过之后,就放在被阳光暖过来的门板上,跟烙大饼一般的上上下下来回翻着个儿,敲击在门板上,发出‘啪嚓、啪嚓’的响声,就算是将手的神经暖过来。

    也不知道是谁,被逼得发明了这个土得掉渣的土办法,总之还算是管用,至少让手指能快速的有了知觉。

    一根扁担一般宽长的竹条,结实又有弹性,装满了冰水的大木桶放在其上,即便是稍稍的压弯,也不打滑,桶中满满的水恰被这稍稍压弯的力缓解,晃来晃去的也不洒出来。

    “二郎,放下歇会儿,阳光上来了,暖和暖和手。”艳姐放下竹条的一头,木桶落地,压在雪地上,桶中的水洒出来一些,落地成冰。

    “艳姐,此话当真吗?明天就可能出去了!”肖二郎见四周围无人,却也不敢高声说道。

    三个多月,百多天的日子不长,但在这幽闭的高墙竖起的院落当中做着苦役,却也是个度日如年。

    肖珍珠已经报上去,她病死了,死得透透的被抬出去埋了。

    眼前的肖二郎变得又黑又瘦,圆圆的大脸盘上,一双眼睛若铜铃大小,脸颊上不知不觉的被风吹出了两团红,仿若秋日枝头上高高挂起的秋果,红得耀眼。

    “当真。”艳姐肯定道,“二郎,一定要出去,不管安排你做什么事情,都比在此处强。”

    “艳姐。我们一起出去。”肖二郎瞪眼睛看着艳姐道,眼中流露出万分的不舍与艳姐分开。

    “二郎,别说傻话。我能活到今天,把烂在心中的事说与你,我不求其它,我已经绝望了。”

    艳姐道:“册立太子妃的赦免,只是赦免宫中犯有轻错的宫人侍者而已,轮不到我这儿。

    若想让我出去,唯有圣上点头、皇后亲下懿旨,而这是不太可能的。皇后不可能让我出去,再次的拿命去指证那如毒蝎一般的毒妇!贱人!”

    “艳姐”肖二郎仰头看向天空,阳光刺眼,泪水糊住了她的眼睛,眼前出现七彩的光芒,“无论如何,我都会说与梅棠,想办法,让你出去。”

    “别犯傻,前一辈的事儿,后一辈是弄不明白的,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尘封的往事,像一块伤疤烙印,烙在心头,谁也不愿意去掀开,而一旦掀开,必然再起争端。”

    艳姐哀道:“我的表姐死去了这么多年,虽无有证据,但幕后的凶手绝对是她!绝对是她!绝对是她!

    还有,还有就是,春霞必是死在她手!

    虽然,任我查找,都苦无证据,但是,我敢拿我的命指天发誓,就是她干的,就是这个贱人干的!若不是,天打五雷劈!劈得连一股黑灰都不剩!她敢吗?贱人她敢指天发誓吗?

    呵呵,可笑,讽刺!

    圣上宁愿被人欺瞒着,却说我满口的疯话,精神错乱,诬陷好人,将我一关就是二十几年,我早就绝望了,不在挣扎”

    艳姐说着话,本就低沉的声音渐来渐小,低低声的啜泣着,虽然年龄已大,但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啊,一个被她爱着的男人关起来半辈子了的女人啊!

    就像是天空中阳光的海洋,瞬间掀起滔天的巨浪,溺水的人失去了最后的力量,绝望了,挣扎不动了,慢慢的沉没水底,窒息而亡,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们俩个,磨蹭什么呢?还不快点!快点!”管事者朝着这边走了几步,粗声粗气的召唤着。

    一件厚实的黑色棉袍,包裹住壮硕的身子,走在雪地上不敢落脚,脚后跟不着地,害怕滑到的样子,就像是天晴了,出来晒太阳的南极企鹅,挥动翅膀,不停地聒噪着。

    肖二郎急忙拿着竹条,穿过水桶的横梁,虽然是站在阳光之下,却在这一会儿,水面上就结了薄薄地一层冰,透明而又亮晶晶。

    将水桶往自己这边提了又提,几乎是肖二郎一个人提着水桶,看着走在前面艳姐骨瘦如柴的身子,一件破棉袍,边角处露着棉花,被风吹得呼啦啦作响。

    燃烧着的烛头,棉芯冒出一缕缕黑烟,两人冻僵的手笼在其上,就像一个灯罩子一般,却感觉到了温暖。这是艳姐冲掌事者要出来的一块蜡头,无有她人发现之时,成了两个人的暖手宝。

    一边烤着蜡头,分享着热度,艳姐一边四下里看着,时不时的用缓过来手,捂一下肖二郎两个通红的、看似很热乎,实得冰冰凉凉的脸蛋。

    肖二郎的手早都生起了冻疮,红肿的要命,也就是倚仗着肖二郎天生的皮糙肉厚,能吃苦,这要是换成一般人家的小姐,早都活不下去了。难怪报上肖珍珠病死了之后,姑姑再也没有过来察看。

    小别也是别。

    离别的滋味儿不好受。

    肖二郎知道还会来此处看望艳姐,但是,这初入宫就关到这里做苦役的一百多天里,可以说,没有艳姐的关心跟帮助,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熬过来?虽然,艳姐如鲠在喉的话,与她不吐不快,听得她无比震惊!

    禁不住抬手摸在艳姐生出了白发的头发上,粗拉拉裂出无数细碎小口子手,竟将头发代起了好多根,仿若起了静电一般。

    “一定要等着我!”肖二郎低低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的指天发誓还没有完,她真的不敢!”

    “二郎,谢谢你,相信我!”

    艳姐圆圆的一张小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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