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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110(2/2)

汉武晨曦作者:夜惠美 2018-10-13 04:54
发灰突突的散乱,光着脚的上面沾满泥土,只有那双黑亮的眸子褶褶生辉透着坚定,在张骞身后一名憨厚肤色被太阳晒得通红的女人牵着一名瘦小的男孩,衣着破旧打着补丁,她是张骞的妻子和儿子?

    刘曦相信张骞这一路很艰难,但是未想到会如此狼狈,大汉使节的节杖保留完好,还像以前那样光鲜,同张骞衣衫破旧形成强烈对比反差,刘曦不觉张骞矫情或者故意向刘彻邀宠,因为入关后张骞完全有理由让驿站的人准备干净漂亮的汉服长衫,能成为刘彻伴读的人,都是家世显赫的贵公子,张骞此行吃了多少的苦头,刘曦即便不清楚,但被囚禁匈奴五六年,做最卑贱的工作,被匈奴人辱骂,就如同深陷在黑暗中没有出口的道路一样,那种寂寞失落不是一般的人能承受住的,没有坚韧的意志,绝对做不到张骞那样不肯投降匈奴,不肯损坏节杖。

    是应该让刘彻明白,张骞到底吃了多少的苦头,刘曦眼里含着敬佩。张骞看到清凉殿门口英气逼人的少年将军身边的红衣少女,愣住了,时光交错,一道红色身影越来越清晰,张骞耳边响起骄傲的声音‘我是堂邑翁主陈阿娇,你又是谁?’

    “你是…你是…“

    刘曦被张骞盯得发毛,霍去病横跨一步将刘曦护在身后,拱手道:“张大人,皇上宣您进殿。”

    “她是谁?”张骞不放弃的问道,霍去病沉声道:“皇后娘娘亲生女儿,皇上亲封为凤翔公主刘曦。”

    “刘曦,曦公主,是娘娘的女儿。”张骞在匈奴时听过阿娇的事,尤其是甘泉烽火,伊稚斜念念不忘,被大汉皇后所伤,引为最大耻辱,曦公主也因阿娇被众人熟知,张骞释然的一笑:“娘娘有亲生儿女,值得庆贺。”

    “臣张骞,拜见曦公主。”

    张骞行礼,刘曦闪出来,拉住张骞不让他下拜,敬佩的说道:“张大人,不必如此,你是维护了大汉的尊严,开拓西域,是大汉的英雄。”

    “曦公主。”张骞眼角湿润,刘曦再次退后,轻声道:“张大人,请上殿,父皇还等着你呢,父皇和母后很想念张大人,盼着你平安归来。”

    张骞擦擦眼角,皇后娘娘还记得他吗?张骞笑着点头,迈步走进清凉殿,抬头看着高坐宝座上身穿玄色皇帝朝服,头戴九龙朝冠的刘彻,张骞声音呜咽,潺潺微微的跪伏:“汉使张骞拜见陛下,臣张骞回来了。”

    刘彻眼中含着感动,亲自走下丹壁搀扶起张骞,细算分别的年头,整整十四年,刘彻感叹颇深,十四年的等待,张骞受了多少的苦?刘彻感慨万分。

    “张骞,你跑到哪去了?朕想要找你都找不到。”

    “陛下,臣被困匈奴很多年,后侥幸离开匈奴,依照您的命令前往西域诸国,去了大宛,大月氏等国,带回了他们的国书,臣并未辜负陛下所托。”

    张骞将汉使节杖放在一旁,手臂颤抖从怀里掏出国书,呈交给刘彻:”陛下请看。”

    带着张骞体温的国书,上面盖着西域诸国的国印,刘彻拍着张骞的肩头:“朕就知道,你不会让朕失望,张骞,朕的大将军打赢了匈奴,夺回河套草原。”

    “臣在匈奴便知道大将军卫青的功绩,同时西域诸国因为汉威,对臣礼遇有加,陛下英明,才有臣出使归来。”张骞叩拜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侧的大夫朝臣,全部撩衣跪倒山呼万岁,刘彻长叹一声,搀扶起张骞,捏捏他身边孩童的小脸,笑道:“张骞,朕和娇娇有儿女了,旭儿出来见见张骞。”

    “张大人。”刘旭出列向张骞拱手,张骞连连摆手:“旭皇子,当不得,臣愧不敢当。”

    “当初笑言,你只要平安归来,便同朕结为儿女亲家,如今你也有了儿子,朕的女儿…曦儿…”

    霍去病一把抓住刘曦的手腕,拽着她就跑了,刘彻瞥见无奈的摇头,低笑道:“曦儿同他年岁不适合,朕将来有女儿的话就招他为驸马。”

    “陛下,那是玩笑之言,曦公主是皇后娘娘的爱女,犬子配不上的。”张骞陪着刘彻谈笑,刘彻毫不嫌弃的抱起张骞的儿子,向外走:“他怎么配不上公主?朕说配得便配得。”

    张骞出使西域,开辟了丝绸之路,加深了大汉和西域诸国的沟通往来,开阔刘彻的眼界,功不可没,必将名垂青史。

    “霍去病,你放开我,放开我。”刘曦还没看够张骞,便被霍去病拽跑了,恨不得咬他一口,甩开霍去病,揉着手腕数落道:“你又发什么疯?好好的,突然拽我过来?”

    霍去病凑近刘曦,高大的身影完全盖住刘曦,问道:“多日未见曦公主,你惦记我吗?”

    刘曦推开霍去病,拉开同他的距离,减少压迫感,嘴硬的说道:”谁会惦记你。““假话。”

    “真话,”

    “假话。”

    “真话。”

    刘曦霍去病互不相让,周而复返刘曦突然改口:“假话。”霍去病张口将想要出口的真话咽下去,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想我。”

    “霍去病。”刘曦本想耍霍去病,却被他耍了,心中很是不甘心,霍去病得意大笑,重新抓住刘曦的手腕,向前走自信的说道:“你小瞧了大汉的将军,我岂会被你小花招骗了去。”

    刘曦气鼓鼓的看着霍去病,问道:“我还有事,不能同你一起玩。”

    霍去病并没有松开刘曦,将她拉到马房,刘曦听见骏马的长啸声,腿肚子就发软,上次的后遗症还没有完全消失,霍去病牵住刘曦:“害怕?”

    刘曦点头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没听过,我本来就不喜欢骑马,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你早晚得过这一道坎,难道永远不起马吗?皇上准备巡幸淮南国,你不敢骑马,怎么能跟着?”

    霍去病将刘曦拽到身前,双臂一张形成个半圈圈住刘曦,低声道:“别怕,它很乖挺好的。”

    红枣马打了喷嚏,刨蹄亮掌,刘曦身子一颤,又不想向霍去病怀里躲,狠狠的踩了霍去病说道:”我就是怕,不喜欢骑马,这些骏马都好狂野,我不想再骑发狂的马匹。”

    霍去病固定住刘曦,安抚道:“没事的,你听我说,一定会没事的,曦公主,你想想去淮南国,你不是一直惦记出长安的吗?”

    “可是…可是…”刘曦面前摆着诱惑,骑马对她来说是心中障碍,“我不能乘马车吗?”

    “大汉的凤翔公主马上的姿态是最好看的。”

    刘曦表示怀疑,她唯一那次骑马霍去病不是没有见过,能当成最漂亮一说?反驳道:“霍去病你说假话,明明当初你还嘲笑我来着。”

    “不,曦公主,你适合骑马,你骑马真的很好看。”

    霍去病放开刘曦,翻身上马,将手伸到刘曦面前,“相信我,不会让你在坠马。”

    霍去病逆光而立,身上仿佛黄晕的光芒,刘曦被蛊惑一样伸手,在放到霍去病手掌处时,狠狠的拍了一下,挑眉笑道:“我才不同你一起,我不相信你。”

    刘曦说完这话,转身提起裙摆就跑,霍去病稍微一愣,笑容更胜,只有刘曦才会让他意外,霍去病催动胯下骏马,疾驰到刘曦身边,伸展手臂将她揽腰抱住,放在自己身前护住。

    “曦公主,你能跑得过骏马吗?以后再想逃开要去有障碍的地方,不过,你一定逃不掉。”

    刘曦此时如果扭动身体表示反对,也来不及了,还显得很矫情,她很喜欢风驰电掣的感觉,霍去病应该不会将她摔下去,刘曦悄悄伸手抓住霍去病的衣衫,万一他使坏,刘曦也不会吃亏,大不了一起摔下马。

    霍去病骑马带着刘曦出了皇宫,身后跟着霍去病统领的随从,穿过长安街道,奔向城郊的丛林,刘曦微微合眼,听到沿街的百姓偶尔谈论出使归来的张骞,感张强的不容易,刘曦眼前重新涌现张骞那身褴褛的衣衫,枯瘦干黄的面容,持节杖的手同样也很消瘦,刘曦突然说道:”霍去病,你一定要将匈奴打败。““为何会这么说?”霍去病对于刘曦突然冒出的这句话很吃惊,以前她窦是不感兴趣的,刘曦见跑出了长安城,四周没染高声道:“要想让大汉的使节尊荣不受欺负,要想要大汉万邦来朝,挺起汉民族的尊严,胜仗必不可少,只有强大的军事实力才能吧保证一切,霍去病,现在看得是你们这些大汉的将军,弱国无外交,强汉盛世先有军事开启也不错。”

    “刘曦,我不会让你失望,马踏匈奴,我霍去病一定会做到。”

    霍去病掷地有声,紧紧的护住刘曦,纵马疾驰,马上的人同身下的骏马合二为一。

    正文第一百零七章

    疾驰到密林,霍去病将刘曦放下马,同时翻身下马,缰绳甩到骏马的脖子上,拽住刘曦的袖子,从怀中拿出糖块放在刘曦手心,糖块不够白很粗糙,刘曦问道:“给我的吗?”

    “不是,我怎么会将这样的糖块给你?”霍去病不知道刘曦到底喜欢什么,但是霍去病送给刘曦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同时也是他最喜欢,将刘曦护在身前,道:“喂马。”

    “马吃糖?”刘曦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她掌心放着糖块,不敢靠近骏马,霍去病抓住刘曦的手腕,送到骏马的面前:“没事的,它会喜欢糖块,不会踢伤你,况且我还在你身后。”

    刘曦的掌心,被马舌头舔过,并且卷起糖块,刘曦低声笑了起来,被扫过的地方痒痒的很有趣,霍去病侧头看着刘曦的笑颜,得意的说道:“我就说它不会伤害你的。”随后将半包的糖块一颗一颗的放在刘曦手上,让她去喂食骏马,刘曦越晚越开心,等到糖块都喂完了,看着霍去病问道:“还有吗?”

    “骏马不能吃太多的糖块。”霍去病摇头,刘曦有点遗憾的嗯了一声,对骏马的表现出来的亲昵,心底的惧怕之意少了很多,就在此时面前的骏马突然仰天长啸,刘曦下意识的后躲,撞到霍去病的胸口:“它…它…”

    “它是喜欢你才会嘶鸣。”霍去病再次拉住刘曦的手,他们二人将手掌放在骏马的鬃毛上,霍去病指导刘曦轻抚骏马的鬃毛,笑道:”你看,它安静了吧。”

    触感柔软的鬃毛,刘曦道:“它也没那么可怕。”

    “因为我站在你身后。”霍去病同样理顺骏马的鬃毛,“它是陛下赐给我坐骑,除了我之外,是不会让人碰的,当然你除外,你也只能在我面前碰触它,否则它会踢人的。”

    “我不想种正日同马匹为伍,霍去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骑马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你是不敢?曦公主,你竟然如此胆小?”霍去病对着欲离开的刘曦说道:“你早先的倔强呢?”

    “激将法对我没用,我就是不喜欢骑马,谁说也没用。”刘曦心中也有点不服气,看了霍去病一眼,命令道:“你送我回去。”

    霍去病低头想着事情,他很少对人表达善意亲近,也很少有人拒绝霍去病的善意,霍去病自认为对刘曦尽了心意,猛然上马后,纵马而去,跟在霍去病身后属下,知道面前的是曦公主,但是他们都不敢违背霍去病的命令,听见霍去病在远处喊道:“跟我来。”

    他们纷纷上马后,歉意的看了刘曦一眼,毫不迟疑的追随着霍去病而去,刘曦被眼前的一切弄得愣住了,暗叹一声霍去病好胆色,就这样将自己仍在荒郊野外?霍去病就是霍去病,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

    刘曦辨识一下方向,这里距离长安城不远,她很快就能进城,并没有显得慌乱,刘曦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向长安方向前进,长安城郊天子脚下,几乎没有路匪盗贼,但终究不是皇宫,刘曦穿着要比一般的百姓的衣着好很多,财不露白刘曦深知这一点脚步不由得加快,转入黄土官道,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刘曦听见身后传来疾驰的马蹄声响,刘曦让开了道路,以为是信使,下一刻眼前一花,等到回神时又被人捞到马上,刘曦挣扎:“放开我,霍去病,我不是玩具,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刘曦熟悉霍去病身上的味道,霍去病扣紧刘曦,“我不该扔下你一人,你明知道我从来不曾将你当成玩具的,为何要这么说?”

    “那你刚刚算是什么?霍去病,你可能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今天我告诉你。”刘曦回头看着霍去病,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最恨人勉强我,不要拿你的标准放在我身上。”

    “曦公主。”霍去病同刘曦对视好半晌,才缓缓的说道:“我让你骑马错了吗?”

    “你自己想去。”刘曦扭头不看霍去病,“送本宫主回宫。”

    刘曦用从来未曾用过的语气,霍去病偷偷的看着刘曦,她是真的生气了?霍去病突然心中很烦躁,刘曦让他轻不得重不得,“我不是来接你了吗?你到底在气什么?”

    霍去病勒住缰绳,让骏马停下来,扭过刘曦的身体,同他面面相对,“好不容易今天我才见到你,本想让你开心,你别气了好不好?”

    霍去病难得的低头,刘曦抬眼看着他,大汉此时的骏马都是没有马鞍的,刘曦按住霍去病,向他甜甜一笑突然手上用力将霍去病反应不及的时候,推他下马,本来刘曦想着霍去病会狼狈的,可她小瞧了霍去病,就见他轻轻松松的就站在马下,刘曦报复不成,转身牵起缰绳,双腿夹紧马匹,让骏马飞驰起来,“你走回长安,我就原谅你扔下我的事情。”

    霍去病看着刘曦骑马远去,放下放在唇边想要叫回骏马的手指,高喊道:“一言为定?”

    刘曦向后挥了挥手,霍去病身后的属下问道:“霍侍中。”

    “你们去保护曦公主。”

    “诺。”

    不管霍去病什么命令,他们都会不折不扣的执行,马蹄带起的尘土遮挡不住刘曦的影子,霍去病笑了,她还是骑马精神,刘曦怎么会既怕骑马?霍去病向长安城走去。

    长安百姓见到了奇迹的一幕,一向不离坐骑的霍侍中徒步走在长安城中,众人纷纷猜测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最为奇特的是霍侍中脸上还带笑,怎么看着都很诡异,联想到刚才疾驰而过的红枣马,难道霍侍中的骏马被抢了?谁敢抢霍去病的马呢?

    霍去病回到未央宫,同霍去病几乎同龄的赵破奴道:大人,这是曦公主让属下转呈您的。”

    一方绢帕,霍去病想要擦汗水,停住了仔细的收好,霍去病问道:“陛下呢?”

    “回大人,陛下去了刑美人处。”

    霍去病脚步一顿,才继续寻常向刑美人的宫殿走去,张骞出使归来,陛下更应该去皇后娘娘的昭阳殿吗?霍去病问道:“是不是宫中有变化?”

    “属下不知,只是回来后听说刑美人被皇后娘娘处罚了,随后便晕厥过去。”

    “曦公主呢?”霍去病第一反应就是想到刘曦,“她也听说了?”

    “诺,曦公主就是听闻这件事后,才没有等大人。”

    赵破虏一五一十的将刚才的状况讲述一遍,用眼神询问应该怎么做,霍去病脚步为停,寻常的说道:“什么都不做,陛下同皇后娘娘,他们之间的事情谁都插不上手,曦公主…她会明白的。”

    “诺。”

    赵破虏信服的追随着霍去病,许多人都说他傲慢,仗着刘彻的宠爱肆无忌惮,眼中什么人都没有,但是常在霍去病身边的赵破虏却知道,霍去病到底是什么样的将军,光凭着刘彻宠爱,是不能让人信服的。

    “娘。”刘曦推门闯进去,“刑美人怎么会晕倒?”

    阿娇抬眼看了看刘曦,轻责道:“曦儿,你又莽撞了。”

    “我是担心娘。”刘曦见到阿娇平静的面容,镇定了几分,来到阿娇身前,阿娇招刘曦坐在自己身边,轻笑道:“曦儿想听娘弹琴吗?”

    “您不担心吗?父皇去了刑美人那里,她有身子的事情,父皇会清楚的吧。”

    阿娇芊芊玉手放在九尾琴弦上,古朴的清音响起,时而低沉婉转,时而高亢,阿娇的从容镇定,刘曦心中涌起一丝的惭愧,低低的说道:“娘,我好像又做错了。”

    “曦儿,你不是错了,你聪明懂事,有些事情想得比我周全,但是却少了娘的经历。”阿娇抚琴的动作为停,声音低沉:“我从小就在两宫长大,定下金屋之盟后陪着你父皇一步一步的走过,经历了很多,你父皇当皇子,当太子都有很多的波折,这些娘都记得呢,他初登帝位同样不太平,大事上我见得多了,后宫中也没少见,岂会不知刑美人的手段?”

    “父皇回来找娘吗?”

    刘曦不知道刘彻到底会不会责怪阿娇,这些年除了他们兄妹之外,刘彻就没有再尝到当父亲的喜悦,刘曦不用细想就知道,刑美人一定娇柔万分的说着是她的错,不关皇后娘娘的事等等,总之她会让自己显得很无辜,让教显得很霸道蛮横,甚至让刘彻误会阿娇早就知道刑美人怀孕,才故意惩罚刑美人,企图让皇子流产,这些不都是宫中常用的手段吗?刘曦相信刑美人运用得会很熟练。

    “娘,我们先下手为强,不能让刑美人得逞。”坐以待毙不是刘曦所愿,低声说道:“我们这么…”

    “曦儿,不用。”阿娇淡淡一笑,手臂轻抬,芊芊玉指划过琴弦,乐曲声转为激昂高亢,“我是皇后,主持六宫事物,刑美人敢在我面前放肆,罚她是轻的。”

    刘曦不相信阿娇不知道刑美人是故意的,就是这样阿娇顺了她的意?是阿娇中计了,还是阿娇另有所谋?

    “皇上驾到。”殿外传来通禀的声音,刘曦担忧的看着继续抚琴似未有所闻的阿娇,一鼎香炉香气袅袅。

    正文第一百零八章

    琴音渺渺,香气袭人,阿娇身边跪坐着恬静安宁刘曦,拖着下颚凝神望着抚琴的阿娇,刘彻驻足倾听阿娇的琴音,阿娇并未向往常一样放下一切迎向刘彻,专心致志的抚琴,刘曦即便不知道阿娇打的什么主意,但穿越几年眼色也历练出来,周围的环境温馨宁静,刘彻出神的样子,刘曦知道该如何表现才能配合阿娇,越发的安静,仿佛沉浸在阿娇的琴音中。

    刘曦不否认阿娇的九尾琴弹得不错,如果刘曦不惦记着刑美人的事情,会更懂得欣赏,可是刑美人像是一跟刺一样戳着,刘曦分不清楚是为自己还是为阿娇,总之对于刘彻,刘曦总想着得给他点苦头吃,但是却不能弄巧成拙,破坏阿娇的布局。

    过了好一会,阿娇渐渐的收了琴音,当她的手按下最后一个音节时,没等阿娇抬头,刘彻拍手鼓掌,啪,啪,啪的声音清脆,刘彻的面容很平静,刘曦看不出任何的欣赏愉悦,他们还真是一对难得的夫妻。

    “娇娇的琴技有进步。“刘彻出口赞道,漆黑的眼眸无光,阿娇手指轻抚琴弦,细细微弱的响声有规律的响起,寻常一笑:”陛下可知这首曲子?”

    “听着耳熟,朕好像听谁说起过。”刘彻眉头微皱,背着双手看着阿娇,他们两人几步之隔,一站一跪,各不相同但是气势相似,互不相让,这场龙凤斗的好戏还挺吸引人的,不过刘曦却顾不得欣赏,她担心阿娇。

    “一曲凤求凰,成就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因缘。”阿娇双手放在膝头,抬眼静静的看着刘彻,展颜浅笑:“陛下认为呢?”

    “朕认为皇后弹奏的比卓文君更好。”

    刘彻大步走进拉近同阿娇之间的距离,刘彻身上皇帝气势铺面而来,刘曦一下子跃起挡住刘彻,毫不退缩的说道:“父皇可曾听说过司马相如有小妾的事情?卓文君的诀别诗?”

    刘彻距离阿娇一步停住,低头看着刘曦,叹道:“曦儿,你闪开。”

    “不,父皇,娘没错。”刘曦顶住刘彻的压力,身高的差距气势上弱了很多,可是身后就是阿娇,刘曦侧身跳上琴桌,弥补了身高的不足,“父皇,娘是统领六宫的皇后连一个美人都处罚不得?您是大汉天子,英明神武,岂会被这点小花招蒙蔽了?”

    刘曦毫不退缩的同刘彻对视,刘彻嘴角上扬:“曦儿,你真像朕。”

    刘曦眨眨眼睛,笑道:“我不只是像父皇,同样是娘的女儿。”

    “如果朕震怒,废了皇后的名位呢?”

    刘曦小小的身子正好挡住阿娇,刘彻根本看不清微垂着脑袋的阿娇在想什么,刘曦笑容不改:“我总会同娘在一处,如果娘不是皇后的话,我宁愿不做凤翔公主,陪着娘。”

    “朕是你生父。”刘彻从未料到刘曦会这般坚决,阿娇此时抬头看着站在琴桌上小身体挺得直直的少女,刘曦的影子在阿娇脸上投下一抹暗影,阿娇心中泛甜,大汉公主是很尊贵的,刘曦可以为了她舍去公主的荣耀,是个母亲都会感动,大汉虽然立国不长,但是从没有听说生母有罪就不做公主的,只是受宠和不受宠罢了,以刘曦的聪明,阿娇不相信她琢磨不清楚,同样在阿娇的教导下,刘曦看着天真无邪,其实对于怎么处理和刘彻的父女关心很有心得,刘彻的喜欢宠爱来得快去的同样也快,刘曦能成为刘彻最宠爱的公主,其中不单单是因为刘曦是阿娇女儿的缘故。

    “父皇,我从未否认您。”刘曦回头向阿娇笑笑,砖头继续看着刘彻道:“您有很多的女儿,将来也会有许多,可是娘就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不会让娘独自在冷宫中的。”

    “你不嫁人?”

    “世间男儿皆薄幸的话,我不嫁。”

    刘曦目光坚决,轻声道:“我不愿像卓文君那样,凤求凰很美,诀别诗却很凄婉,闻君有两意…”

    “曦儿,陛下从未责怪过我。”阿娇缓缓的起身,越过刘曦,同刘彻四目相对,刘彻看清楚阿娇身上穿着多层的长衫,罩在上面一层薄薄的绢纱,轻盈飘逸,阿娇淡淡信任的一笑:“臣妾说得可对?”

    刘曦抓住刘彻眼里极快闪过的迷恋欣赏,刘曦在后宫里呆了很久,见过刘彻同别的美人相处,刘彻对她们从来未有过欣赏,所以阿娇才会说刘彻当她们是玩物,解决情欲的工具,同时也是对他辛苦治理朝政最好的奖励,刘彻是个权利欲望疑心很重的帝王,从大汉建立之初,外戚从来不曾断绝过,大汉的皇帝只有刘彻做到了摒弃外戚,如果在刘彻即位初期还有外戚的影响,前朝后宫还能纠缠在一起的话,现在刘彻后宫的女人只是取悦他的工具,刘彻不再需要宠爱哪个女人来平衡朝政,在这一点上馆陶大长公主做的相当彻底,一点的把柄都没有留下,而陈家下一任的家主陈诚,在刘嫖的言传身教下,陈诚隐藏得更深,刘彻从未曾看透温润如玉的少年,在朝野上的布局。

    刘彻唇边溢笑,轻弹刘曦额头道:“曦儿,朕怎么会不相信娇娇呢。”

    “霍去病。”刘彻唤道,霍去病照常出现在殿门口,刘彻一努嘴,霍去病明了的上前,问道:“曦公主,您是自己走呢,还是臣抱你出去?”

    刘曦此时站在琴桌上左右为难,合着他们都在看热闹?刘曦小脸挂不住了,跳下琴桌,不敢对刘彻表示不满,狠狠的踢了霍去病一脚,恼羞成怒的说道:“我有腿,可以自己走。”

    刘曦向阿娇投去让她安心的一瞥之后,快步跑了出去,霍去病向刘彻和阿娇拱手,追了出去。刘彻一把拽过阿娇,轻抚她的脸颊,低沉的说道:“娇娇,朕今日很高兴。”

    阿娇的睫毛微垂了然一笑:“恭贺陛下,再添皇子…”

    刘彻抬起阿娇的下颚,狠狠的吻住了阿娇的话,将她贺喜之言吞腹中,阿娇轻微挣扎,腰肢被刘彻死死的勒住,阿娇抬胳膊搂住刘彻的脖子,让刘彻更加深这个吻。

    “娇娇,朕不缺儿女。”刘彻声音低沉沙哑,阿娇将自己身躯贴上刘彻,轻轻吻了刘彻嘴角,低声道:“陛下,臣妾同样很高兴。”

    刘彻打横抱起阿娇,多层的汉服自然下垂,刘彻大笑着向寝殿走去,“娇娇再给朕生一个如何?生一个像曦儿的女儿,如果将来咱们争吵,一人身边留下一个,都不寂寞了。”

    阿娇清明的眼里浮现出盈盈笑意,咬住刘彻的耳朵,轻吐气息:“陛下很想同臣妾吵架吗?”

    馨香袭人,阿娇身上的熏香同任何人都不一样,清淡却又魅惑,阿娇冷情但是却妩媚动人,阿娇的魅力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同旁人浮于表面上的相比,刘彻更容易着迷。

    刘彻将阿娇甩到床榻上,摸了摸被阿娇舌间舔过的耳朵,化身猛虎扑了上去,笑道:”朕说错了,咱们从不曾争吵。”

    垂地的薄帘,遮挡不住床榻上的炙热,掩盖不住交缠的二人,阿娇轻声喘息,眼里布满情欲,修长的玉腿盘在刘彻腰间:“陛下…陛下…嗯…想要…女儿…?”

    刘彻气喘吁吁,沙哑的说道:“朕想要曦儿那样的女儿,娇娇…朕喜欢曦儿,看见她…就看见了当初的你…还记得当初…当初…朕…”

    阿娇搂紧了刘彻,额头拄着他的肩头,布满激情的眼眸闪过一分怀念,随即恢复清澈,柔柔的说道:“陛下,曦儿同我不一样,她是公主,而我是大汉的皇后,我…有嫉妒但更盼望着陛下子孙昌盛。”

    在子孙昌盛上,阿娇语气略略有些加重,陷入阿娇编织情欲中的刘彻并没有注意到阿娇语气的变化,全心感动于阿娇对他的毫无保留的付出,阿娇印在骨子里的骄傲固执因刘彻的喜好儿妥协,接受并善待刘彻身边的女人,刘彻每每想到这一点,就格外的心疼阿娇,他随母亲王太后长在后宫,每当父皇景帝宠幸别的女人时,当时的王太后脸色并不好看,刘彻明白女子都是善妒的,猎奇心里,使得刘彻放不下阿娇,同时又想去体验刺激。

    激情过后,刘彻沉沉睡去,阿娇神情清明,侧头看着刘彻,手掌不由的扶上小腹,慢慢的闭上眼睛,寝殿里九龙鼎燃烧的独特香料是不会让刘彻如愿的,阿娇在刑美人有孕的那一日,便下定了决心,要从根源上解决一切,看着别的女人给刘彻生孩子,阿娇承认她无法淡然,那些子嗣都是威胁到刘旭的地位,同时…在阿娇心里深处,也有着一丝嫉妒的。

    “是吗?皇上歇在了昭阳殿?”躺在榻上脸色煞白的刑美人自嘲的笑笑,“皇后娘娘好本事。”

    刑美人眼角不舍的泪珠簌簌滚落,她只能听从命令拿掉这个孩子吗?刑美人今日本想着最后一搏,但是她低估了刘彻对阿娇的信任,暗影拂过心间,刑美人盖住了脸,泪水染湿锦被。

    第一百零九章

    霍去病出了昭阳殿就没瞧见刘曦的影子,眉头微皱她到底跑哪去了?霍去病不能轻易离开刘彻身边,仿佛一棵劲松站在平台上,刘曦在汉宫里是不会迷路的,霍去病想到刘曦会跟着刘彻去淮南国,眼里溢满笑意。

    躲在不远处柱子后面的刘曦看看霍去病,轻声轻脚的离开,刘曦此时不想面对霍去病,她想要找个地方想清楚,刘彻和阿娇这对夫妻到底该如何定义,他们两个相处的模式完全颠覆了刘曦的认知,说无情他们之间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意,不管是表姐弟的亲情,还是爱情,总之他们两人仿佛是一体的,可是说有情,他们两人又互相防备若聚若离,互不相让,阿娇享受着同刘彻对弈的乐趣,而刘曦在旁看着胆战心惊,刘彻的薄情而精明,刘曦生怕阿娇有闪失,一直万劫不复,在刀尖上的舞蹈,刘曦并不喜欢这种生活,如果可以刘曦宁愿平平淡淡,可是她放不下阿娇,阿娇对她的疼爱,刘曦根本就放不下。

    “曦儿。”

    落日余晖,陈诚一袭长服缓步走到刘曦身边,温和问道:“想什么呢?”

    “诚哥哥没有出宫?”刘曦从台阶上起身,拍拍衣衫,她刚才走累了,专注想着阿娇的事情随意的坐在台阶上,她当初冲出去见张骞将陈诚一人留下,刘曦一是好奇张骞,同样不清楚怎么面对陈诚,看着陈诚所占的方位,远处长乐宫在红日晚霞的映衬下更多了几许威严。“诚哥哥去见皇祖母了?”

    陈诚拉住刘曦的小手,仔细的将将她裙摆上的灰尘拍掉,觉察到手上传来的微凉,陈诚攥得更紧,轻责:“曦儿怎么能坐在台阶上?你这毛病到底何时能该?”

    陈诚拉住刘曦前行,在刘曦还很小的时候,她就是爱坐在高高的台阶上等着自己,陈诚只要一想到那小小的身影跳跃到他怀里唤着诚哥哥,陈诚清楚刘曦现在长大了,不会再像以前那般的依恋自己,她是凤翔公主,如果一切布局顺利的话,她就是大汉的长公主,赫赫权柄不会有任何人敢于冒犯,骄傲的生活一辈子,但儿时的事情陈诚希望她能记住。

    “诚哥哥是为了娘才去见太后娘娘的吧。”

    刘曦跟在陈诚身边,他会顾忌到自己的腿短而缓行,陈诚的体贴细心刘曦不能说不被感动,但是她不清楚在陈诚的眼里看见的是她刘曦还是原来的曦公主,刘曦鄙视自己,占据了公主的身份享受了公主的荣耀却不愿意让有人再记得曦公主,她挺自私的,刘曦可以不在意别人会不会记住曦公主,她在意的是陈诚,在他眼里是因为她是刘曦还是曦公主。

    “不能这么说,太后娘娘也是我的外祖母,去拜望是常理。”

    话是这么说,刘曦清楚王太后并不喜欢陈诚,王太后始终认为陈诚被刘嫖教导坏了,不爱仕途不顾及她这个外祖母,心心念念都是陈家,所以陈诚同王太后并不亲近,如果没有必要陈诚鲜少会踏足长乐宫,在王太后眼里最喜欢的后背是田玉,甚至对平阳长公主的儿子曹襄也比陈诚更好。

    陈诚突然停下,送来刘曦的手,半蹲下身体,柔声道:“上来。”

    “诚哥哥,不用吧。”刘曦不好爬上陈诚的后背,虽然脚磨得很疼,陈诚确定道“上来,我背你回去。”

    刘曦缓缓的伸手搂住陈诚的脖子,陈诚嘴角上扬,背着刘曦回去道:“曦儿永远不许同我见外,知道吗?”

    “你知道?”

    “嗯,我应该早就发现的,曦儿的脚疼为何不说?”

    陈诚不觉得刘曦是负担,反倒希望这条路能更远,陈诚聪慧至极,不知道从何时起刘曦会会下意识的疏远躲闪他,今天刘曦的靠近,别说背着她回去,就是饶长安城一遍他也甘心。

    “不疼,只是今天走累了。”刘曦不说因为踢霍去病戳伤了脚趾,刚才想事情时并未发现,直到现在才觉得疼,转移话题封住陈诚的口:“皇祖母说什么了?”

    “翻来覆去的就是俗事,你刚才再想什么?能告诉我吗?”

    “不说诚哥哥也知道,不就是刑美人有身子的事情,如果不是娘罚了刑美人,诚哥哥定是已经出宫去了,不会去听皇祖母念叨。”

    刘曦当然清楚陈诚去王太后的长乐宫就是为阿娇周旋,王太后不喜欢陈诚的另一个原因,就是陈诚清清淡淡的几句话,就能让王太后哑口无言,陈诚是刘嫖教导出来,性格温柔可是身上的贵气一般的名门公子很难相比,同阿娇一样,那是沉淀在骨子里的贵族气质。

    “即便没有刑美人的事情,我也会等着曦儿回来,继续为我挽发。”

    刘曦的心跳得飞快,陈诚的发髻比不得刚进宫时整齐,垂下的几缕发丝影响陈诚贵公子风范,他却甘愿如此,刘曦不相信陈诚找不到伺候他梳头的宫女,往往只要陈侯爷一句话,宫女们都抢着上前,即便是公主列侯之女对陈诚也没有多大的抵抗力,刘曦靠向陈诚的肩头,低声唤道:”诚哥哥,对不起。”

    “曦儿,别这么说,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永远都不会怪你。”

    陈诚语气坚定,刘曦此时完全放下对以前事情的执着,何必同早就离开的曦公主计较?故意远离陈诚?或者是她在下意识的抗拒心中对陈诚的好感,怕是曦公主记忆的影响,她又不是非要同陈诚如何?先当成好朋友相处,也是不错的,刘曦脸上绽开笑颜。

    “诚哥哥,今天我好像又做了蠢事呢,同父皇对峙,可是父皇根本就是相信娘的,我…我好没用的。”

    刘曦一五一十的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将给陈诚听,没有隐瞒一句,陈诚脑中自觉的描绘出红衣少女站在琴桌上同手握权柄的帝王相抗,也许在别人眼中刘曦很愚蠢莽撞,但陈诚却很喜欢。

    “曦儿,世间男儿不都是薄幸的。”

    刘曦絮絮叨叨自省,陈诚就来了这么一句,刘曦张张嘴,好半晌才说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诚哥哥,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的忠贞。”

    陈诚后背一僵,慢慢的松缓,“嗯,我记得了。”大汉公主会有忠贞吗?刘曦同所有的公主都不大一样,陈诚嘴角上扬的弧度更高。

    回到住处,陈诚让宫女们退下,将刘曦的小腿放在膝头,旁边的摆放着宫女准备好的铜盆,褪去刘曦的鞋袜,陈抓住刘曦想要收回的脚腕:“我帮你清洗上药。”

    “诚哥哥,我自己来。”刘曦手足无措,坐在榻上很为难,陈诚笑道:“信不过我吗?你小时候摔倒了都是我给你上的药,曦儿,同我永远不用说谢谢。”

    陈诚小心的清晰刘曦脚上磨出的水泡,她毕竟在地上走了一阵霍去病才回去接她的,脚底传来的刘曦躺在了榻上,盖住眼睛,不敢去看陈诚。

    陈诚清楚刘曦是害羞了,抓住她柔软的小脚丫,说道:“曦儿,你并不了解陛下,他不会因为一名美人,有身子的美人就去同责问娘娘,你并不了解陛下和姑姑到底经历了多少波折才能像现在这样的,陛下深知为了他,姑姑退让了多少,陛下心怀天下,并不是没有感觉的人。”

    陈诚将外伤药涂抹在刘曦的伤口处,阿娇对刘彻的付出退让,从不曾隐瞒刘彻,大大方方的摆在刘彻面前,阿娇的个性不会自己受了委屈,还不让刘彻知道,当然聪明的阿娇同样不会用做出的牺牲去要挟影响刘彻。”父皇不在意儿女吗?”

    “曦儿,陛下皇子公主并不少,刑美人肚子里的孩子,出生陛下会觉得欣喜,生不出来陛下只会略觉遗憾,陛下对后宫女人的争宠手段,并不是一点都不清楚,况且陛下正直壮年,精神健硕,又怎么会没有儿女呢?”

    刘曦盖住眼睛手微动,看来陈诚不清楚阿娇的想法,这么要紧的事情阿娇不会同任何人说起,刘曦也是猜测出来的,刑美人怀孕,只是让阿娇将事情提前实行罢了,这种事要循序渐进,毫无破绽,刘曦想起皇宫中变动的菜谱,心中明了这一切都在阿娇暗自操控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究竟他们两个谁更无情呢?刘曦从不觉得阿娇做错了。

    “曦儿,过两日是外祖母生辰,陛下已经下令大肆庆祝,到时宫里会热闹得很多的,各地藩王也会借着贺寿的名义再聚长安,会带来许多有趣的东西。”

    “淮南王也会来吗?”刘曦主动问道,她对于淮南王翁主刘陵记忆犹新,那次事情之后,刘陵好像就在养病,长安城里少了很多的桃色八卦,刘曦从霍去病口中偶尔听出,刘彻对于淮南王并不放心,现在未曾削藩就是因为还不到时候,霍去病说过刘彻打算巡幸淮南国,也许刘彻已经准备动手了。

    “当然会来,曦儿,你同淮南王远着一点,他的心大得很,当初同陛下还有过争执,岂不知太皇太后(窦太后)不过是用他磨练陛下罢了,太皇太后可不是糊涂人,帝位的传承,可不是靠着钻营名声。”

    由于王太后的生辰,再加上刑美人有喜,未央宫充满了喜庆,但在喜庆之下,隐藏着一分暗影。

    第一百一十章

    诸侯王云集长安,刘彻一直致力于消弱整顿诸侯国,推恩令就是最好的手段,随着刘彻权柄赫赫,诸侯王老实上许多,对刘彻俯首帖耳,一心当富贵悠闲的王爷,王太后生辰,刘彻一心显示国泰民安,刘氏宗族和睦,对诸侯王很优待,天下诸侯王之首,以才学闻名于天下的淮南王刘安亲自来长安为王太后祝寿,进宫拜见王太后之后,也不结交众位诸侯王爷,老实的在长安淮南王府住着,照顾养病的女儿刘陵,让刘彻找不到一丝的把柄。

    长安城的淮南王府占地很广,房屋楼舍都修建得大气十足。在王府后院,建有一座精致有岭南风格的阁楼,此处是刘陵的闺阁,家具摆设皆是上乘,刘陵手摇羽扇,一袭水粉色华服半倚在榻上,俏面上露出不悦,柳叶弯眉微挑,皓齿轻起:“哥哥的意思是我的不是喽?是我没探听到准确的消息使得匈奴单于伊稚斜动怒?发来信函责怪父王?”

    刘陵柔媚入骨,女人味十足,即便是淮南王世子都抵抗不了刘陵的魅力,一嗔一怒万种风情,翘起白玉般的双足,向上隐现修长笔直大腿,淮南王世子移开目光,吞吞口水道:“妹妹,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是我理解错了?”

    刘陵身上的媚态更重,刘氏宗族私生活糜烂,兄弟姐妹之间常有暧昧的事情发生,刘陵对于他哥哥已经见怪不怪了,水葱一样的芊芊玉指捻起一颗银杏坚果,咯嘣一声,淮南王世子心一哆嗦,忍不住看向妹妹刘陵,娇媚动人的身段,刘陵尽显女人的媚态。

    “好了,上次的事情不怪你妹妹。”

    淮南王刘安一直跪坐在一旁,他自从进长安后,一直步步小心,思考进未央宫见到刘彻时他说得话,对于儿女之间的暗斗,同大业相比刘安从未放在心上,“陵儿,当初那些话是曦公主所言?”

    刘陵斜了斜身体,枕着玉臂,道:“女儿估摸着是陈阿娇吩咐刘曦的,不然以她任性的脾气,哪会想到这些?”

    刘陵对于阿娇一直很忌惮在意,其实真要论起血脉的亲近,阿娇同刘彻更近,可汉制同性不婚,刘陵只能眼看着刘彻迎娶陈阿娇做皇后。

    “皇后娘娘好手段,借着刘曦的口,让咱们吃了个暗亏,我又接连给伊稚斜去了几封书信,才让他打消了怀疑,这一次我的损失也不少。”

    伊稚斜狮子大开口,刘安的损失惨重,用了好多财物才将伊稚斜应对过去,刘陵记起刘曦当时的话,千古骂名,民族的罪人,刘陵说道:“父亲,一定同匈奴人牵扯到一起吗?”

    “陵儿,为父也是迫不得已,皇上太精明又下手恨,推恩令一下,为父的盟友少了一半,其余的被刘彻收拾得也没了脾气,为父只能同匈奴定下盟约,两面夹击刘彻,如果不反抗刘彻,淮南国将不复存在。”

    刘安对于贪得无厌的匈奴人同样是看不起的,叹道:“成事那一日,就是为父同匈奴彻底决裂之时,到时为父必定一雪前耻。”

    “等到成事匈奴人也不见得会离开长安,父王,女儿认为还是别同他们牵扯太深的好。”

    刘陵面见过伊稚斜的使臣,他们的掠夺目光让刘陵很不喜欢,虽然同匈奴人合谋,但刘安也好,刘陵也罢从未很正看得起匈奴人,在他们眼中匈奴人都是野蛮未开化的。

    “不同匈奴联合,谁还能帮父王?”淮南王世子出口:“妹妹,你还是多打听清楚准信的好。”

    “你…”刘陵坐直身子,反而淡淡笑笑,下颚微扬:“哥哥若是信不过我,那你来好了,我乐得清闲自在。”

    淮南王世子同刘陵对峙,火药味很浓,淮南王拉了拉儿子,说道:“你们兄妹是为父的左膀右臂,等我成事后,一个是我的继承人,一个是长公主,现在为了这点小事就吵嘴?”

    “父王,儿子错了。”世子率先认错,刘陵轻蔑的撇嘴,轻笑:“父王,是哥哥非要同我较劲,同匈奴签订城下之盟,若是泄露出去,父王您的一世英名便会毁于一旦。”

    “骑虎难下,骑虎难下。”淮南王刘安何尝不知道刘陵说得有道理,“为父只能走下去,将来用同匈奴的胜仗洗刷今日之辱,刘彻既然能打败匈奴,本王同样也可以。”

    刘彻登台摆卫青为大将军时,刘陵就在一旁,刘彻傲视天下的霸气,刘安根本就比不上,刘陵身体发热,面若桃花像是能掐出水一般,说道:“父王就没想过现在执掌虎符统帅所有汉军的大将军?”

    “你是说卫青?”刘安心中一动,他早就有拉拢卫青的打算,卫青能征善战,是大汉少有同匈奴征战而从未失败过的将军,更是从匈奴手中夺下河套草原,大壮声威,百姓提起卫青多有敬佩,刘安想到卫青的出身,无奈的摇头:“卫青很难被拉拢,他是刘彻一手提拔起来的。”

    “妹妹不是一般的人,她既然能说出大将军的名字,一定有安排吧。”

    刘陵抿嘴一笑:“父王想不想笼络住大将军呢?”

    “陵儿,你真有办法?”刘安激动的抓住刘陵手臂,焦急的问道:“卫青同你…”

    “父王,您想到哪去了?”刘凌撇嘴,眼里露出些许的遗憾:“你当卫青是别人?会为女儿神魂颠倒?”

    “那…你有什么办法?”

    刘陵摇着扇子笑道:“我同大将军的得力属下苏建苏将军是旧相识,听他说起过大将军的品性,女儿想着能不能将大将军拉过来?”

    “谈何容易,大将军府上门禁森严,即便本王亲自去拜访,大将军都不见得会开门迎客,大将军又不招揽食客,为父有心而无力。”

    刘安放开刘陵,他琢磨过卫青的,却找不到接近的机会,卫青自从当上大将军后越来越低调,即便是以前的属下上门去找卫青都被他挡了回去。

    “父王,我挺喜欢卫青的。”刘陵意有所指,刘安眼睛一亮:“刘彻会同意,他对为父戒心十足。”

    “阿娇女爱,皇上还能管到卫青娶谁为妻?”刘陵对于她的本钱很自信,淡淡的说道:“况且我也不是真的非要嫁给卫青。”

    淮南王世子被刘陵的话弄愣了,问道:“妹妹田丞相不会看着你嫁给大将军吧。”

    “我就是要让刘彻将相失和,到时父王不就有机会了?”刘陵黑宝石的眼眸里露出得意:“刘彻是疑心很重,我只要放出风声,不管是真是假,刘彻就不敢再用大将军,说实话我遍数大汉的将领,虽然大将军出身不好,但就数他能打胜仗,刘彻自断臂膀,父王对伊稚斜也有了交代。”

    “聪明。”刘安叹道,“你若是儿子,为父便无忧了。”

    刘陵嘴角得意的翘起,能给刘彻添麻烦她是很乐意的,卫青长相清秀,上过疆场之后,身上的气势随着权柄赫赫声威更胜,嫁个大汉的英雄一样的大将军卫青,其实也不错,夜深人静之时,刘陵辗转反侧一时难以入睡,左思右想刘彻会反对吗?他是因为卫青?还是因为自己呢?刘陵永远无法忘记出见刘彻瞬间,高大英俊的刘彻牵着阿娇的手站在树下轻言,刘陵在那一刻就陷进去了。

    昭阳殿里,阿娇同样轻轻摇着羽扇,刘曦睡在榻上,阿娇为女儿纳凉,旁边桌子上摆放着淮南王刘安送过来的礼物,阿娇淡淡的瞥了一眼,吩咐:“都收了,淮南王恐怕不明白一点,大汉的皇后岂会缺少饰品首饰?”

    “诺。”

    “娘娘,陈侯爷请见。”

    阿娇看看熟睡的刘曦,清楚陈诚今日进宫的意图,无非是为刘曦求情,陈诚那孩子让阿娇心疼,阿娇喜欢陈诚,却不愿意将刘曦的终身幸福交给他,陈诚被刘嫖教育得太好了,阿娇不放心将刘曦交给陈诚这样看不透的人,以刘曦的本事永远也猜不透陈诚的心思,如果陈诚有事瞒着刘曦,那这一辈子刘曦休想发觉。

    “叩见皇后娘娘。”陈诚规规矩矩的行礼,阿娇将扇子放在刘曦身边,缓缓的起身绕过青铜仙鹤屏风,轻笑道:“诚儿不用多礼。”

    陈诚望了一眼阿娇身后,仿佛能透过屏风见到刘曦一样,不同以往的微笑挂在唇边,低声道:“我有事向姑姑禀告。”

    “随我来,曦儿正在午睡,别吵醒她。”

    “诺。”

    陈诚同阿娇来到正殿,陈诚轻言:“姑姑,淮南王翁主打算嫁给大将军。”

    阿娇愣了一瞬,笑道:”真是稀奇事,刘陵极为重视出身,竟然要嫁给大将军?”阿娇拢拢袖子,嘴角上扬:“卫青仪表堂堂,人品贵重忠厚,知进退懂规矩,本宫很欣赏大将军,不说刘陵背后藏着什么意图,刘陵配不上卫青。”

    “祖母也是如姑姑这么说的。”

    “诚儿,女人疯狂起来是很可怕的,刘陵他…”阿娇望着灯罩,里面的火烛虽然熄灭,但纱罩上残留着飞蛾的痕迹,刘陵喜欢上刘彻,是她一生的悲剧,“飞蛾扑火,刘陵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