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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180(2/2)

汉武晨曦作者:夜惠美 2018-10-13 04:54
泛着妖异的红,刘曦宝剑拄着车驾,沿着宝剑的血槽鲜血滴落,染红了地面,刘曦语调平和,却散发着骇人的戾气:“不想死的就开门。”

    杀儆猴很管用,死于刘曦剑下的是领头的,曦公主手起剑落没有二话让他人头落地,驻守的侍卫大多是羽林军,而羽林军最崇拜的人就是嫖姚校尉霍去病,刘曦以前曾经被霍去病拉着去了几次羽林军,刘曦护身的身手基本上都是霍去病教的,除了霍去病之外,也没人敢教导刘曦,或者说靠近刘曦。

    曦公主的威风,再加上霍去病的威名,侍卫打开隔断两宫的大门,依次单膝跪地,头上红色翎羽垂下,“曦公主,请。”

    刘曦闭了一下眼睛,长出一口气,做回到车驾里,放下帘子,尽量维持着平稳:“去昭阳殿。”身子向后靠去,手臂颤抖,眼角濏出了泪珠,冲淡了飞溅上脸颊的鲜血,残留住淡红色的痕迹。

    当面结果人的性命,兴许还是无辜人的性命,在刘曦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让她感到很恶心,紧紧抿着嘴唇,这罪孽只有她自己承担。

    “公主,昭阳殿到了。”

    刘曦一步跳下车驾,在旁人眼里她是最正常的,乱局已现,她不能自乱,昭阳殿很静静,一点都不似阿娇要生产,刘曦感到有点纳闷,难道她想错了,快步跑上台阶,推开殿门,外面宁静,不代表里面很安静,大殿里灯火通明,刘曦隐隐听见阿娇的哭声,不是因为生产的痛苦,而是哭泣“陛下,陛下。”

    宫女见到刘曦慌忙请安,脸上带着惊慌失措,刘曦抓住一名面容熟悉的宫女问道:“到底怎么回是?”

    “公主曦公主”宫女磕磕巴巴“在皇后娘娘阵痛时,陛下突然昏厥过去,现在现在奴婢也不知道”

    刘曦脑中勾画出大概的轮廓,推开宫女撩起长长的裙摆向里面跑去,阿娇生产可以预期,宫里人都知道会在这两日,可刘彻是怎么回事?为何会突然昏厥?阿娇即便再不满意刘彻,也不可能在生产时对刘彻动手的?

    “娘,父皇。”刘曦冲了进去,阿娇忍着肚子的阵痛,守在躺在榻上的刘彻身边,见到刘曦时,阿娇长出一口气:“曦儿,你你终于赶过来了。”

    “娘,您没事吧。”刘曦扶住满头是汗的阿娇,“您不是要生了吗?”

    “我没事,还能支持得住,皇上,他他到现在还没醒,我很担心。”

    生产的阵痛比任何伤害都疼,除了千刀万剐的剐刑,阿娇靠在刘曦身上,喘气道:“曦儿,外面是不是也乱了?”

    “不过是封闭了两宫,从种种迹象上来看,应该是宫里的人打算逼宫弑君。”刘曦强压住紧张:“娘,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平安生产,起于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刘曦唤人扶着阿娇,攥紧阿娇的手,展开笑颜:“娘,您要相信女儿,我不会让奸人得逞的。”

    阿娇强忍住阵痛,点头道:“你最好最好唤醒皇上,他会想到办法的,调兵的虎符在皇上手里,没有虎符是调不动的羽林和北营的兵勇勤王的,在宫里你可以仗着公主的名头行事,但在北营是绝对做不到。”

    抓紧刘曦的手,阿娇靠近她压低声音:“刘彻刘彻若是我看得没错是中了算计,床头的盒子里有有药丸啊啊”

    阿娇疼得说不出话,刘曦让人抬着起阿娇,“娘,您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我还要亲眼看看阿娇呢。”现在对阿娇来说保存体力生下孩子才是最要紧的,她什么都做不了,阿娇暗恼孩子生的不是时候,最后喊道:”曦儿,若是不成就去找你外婆,记得找你外婆。”

    刘曦送走阿娇,嘴角有丝苦笑,那也得出得去宫才成,进了两道宫门都那么费劲,现在宫门看得会更紧,刘曦仔细的看看仿佛像是睡着的刘彻,瞧不出来什么问题,可阿娇说他着了算计不敢大意,刘曦开始按阿娇说的需找盒子,脑子里都是盒子,也不去想为何阿娇会有救命的药丸?终于在榻上的暗格里找出盒子,打开之后,刘曦嗅到药香,拿出黑漆漆的药丸,只能相信这颗药丸能救得了刘彻,要不然麻烦就大了。

    趴在刘彻身边,刘曦拧开了刘彻的嘴,将药丸碾碎给个刘彻,端起杯子用水送服,好在刘彻还能无意识的吞咽,“父皇,父皇,你醒醒。”

    刘曦不停的呼唤,刘彻还是不见清醒,刘曦焦急的喊道:“汉武帝刘彻,天要塌了,大汉江山就要是别人的了,你再不醒,匈奴就会濒临长安,你的志向,大汉的民族气节都没有了。“楚玉垂头,瞟了旁人一眼,身边的宫女都是楚玉亲自训练的,不会乱说话,会把嘴闭得严实,刘曦河东狮吼震醒了刘彻,“谁在朕耳边大呼小叫?”

    “父皇,您醒了?”刘曦立刻扶起刘彻,喜悦的泪水溢满眼眶:“您醒了就好。”

    刘彻睁开眼,锤了锤额头:“怎么回事?朕突然”刘彻一骨碌坐起身。眼里的迷糊进去,抓住刘曦的肩膀:“是有人谋害朕?”

    刘曦两肩很疼,见刘彻暴虐的眸光,有几分害怕:“我不清楚,两宫被封闭,我是杀了侍卫才冲进来的,娘娘现在正在生子,您有昏迷着,女儿害怕呜呜”

    刘曦扑进刘彻怀里,软弱的女儿会让刘彻心疼,会让他忽略那颗药丸,刘曦只能想到这个法子,太坚强强势的公主,刘彻不会放心,虽然他总是说自己像他,像刘嫖,但刘彻从未想要个刘嫖那般彪悍强势的公主。

    “别哭了,朕醒过来,就没人敢伤害你和娇娇。”刘彻紧要牙根,安慰了刘曦几句,手搭在刘曦肩头,刘彻刚清醒身体无力,需要靠着刘曦支撑,四处看看都是伺候阿娇的宫女,刘彻眉头皱紧,“杨得意?”

    “父皇,女儿从进来就没见到杨公公。”刘曦清楚刘彻现在对阿娇有怀疑,含泪道:“父皇,我担心娘挺不过,娘刚才好虚弱,阵痛时还陪着您,若不是我赶到,娘是不会离开父皇的。”

    阿娇呼疼声适时的响起,打消了刘彻的疑心,阿娇不会背叛他,更不会趁着生孩子而逼宫,刘曦睫毛轻颤“父皇,您在来昭阳殿之前去哪了?杨公公会不会让人”

    “朕去了长乐宫。”刘彻的声音仿佛从阎罗殿传来一般,刘曦脊柱窜上一阵寒气,小脸煞白:“是皇祖母?不会的,她是父皇的生母,不会的。”

    “曦儿,你不了解朕的母后。”刘彻狞笑,看着刘曦缓缓的说道:“她当初为了伺候父皇,舍弃了她亲生女儿,多少年不闻不问,如果不是朕找回了修成君,她不会想着修成君是死是活。”

    “可是可是”刘曦眼里闪过疑惑,心里决定再添一把火,王太后对不住了,你倒霉更好,“父皇龙体不愈,对皇祖母并无好处,她是因父皇才能当上大汉皇太后的。”

    “没了朕,她不是还有孙子吗?”刘彻猛然起身,身体晃悠了几下才站稳,眼眶欲裂,“她有权势富贵就够了,能保住田家王家就行,她忘记了朕是她的亲儿子。”

    刘彻在大殿里踱步,越是紧要关头越是要冷静,刘彻让宫女去打探外面的情况,见到了刘曦眉间染上的淡红色,问道:“你杀了人?”

    刘曦身子明显的一颤,刘彻几步按住了刘曦的肩头,“别怕,朕没责怪你。”

    “父皇,我不想杀他的,他不肯让开,我只能只能如此。”刘曦抬眸看着刘彻,嘴唇微动:“我不后悔杀他,重来一遍我还会做,你和娘是最重要的。”

    “好,这才是大汉的凤翔公主,是朕的女儿。”刘彻大笑,抱了抱刘曦,“曦儿,朕让你去调兵勤王,你可敢冲出宫去?”

    夸人不是白夸的,刘曦退出刘彻的怀抱,现在能用得上刘彻又信任的人只能是自己,刘彻想没想过自己还未曾及笄,想没想过此去的凶险?凤翔公主也不会比别的女孩多长一个脑袋,多一条命,调不动北营羽林,让主将怀疑的话,刘曦就会没命,或者主将若是被收买了呢?空难时,父母不在意生命护住了她,唯一想的就是让刘曦活下去,哪怕会失去性命,也希望女儿能平安,呆在刘彻身边是最安全的,刘曦才不信刘彻没有一点安排,找不到人去调兵。

    “曦儿,不敢吗?”

    刘曦单膝跪地,垂下眼帘,道:“女儿愿意去。”随即抬头,轻笑:“父皇,请赐女儿虎符。”

    刘彻凝神看了刘曦许久,从怀中拿出半块虎符,递给刘曦,顺便握紧刘曦手,郑重的说道:“朕的凤翔公主,挡在你面前的任何人,都是死人。”

    第一百七十七章 弃子

    挡在你面前的都是死人,这是第二个人对刘曦说这句话,馆陶大长公主刘嫖说过,刘彻现在也这么说,刘曦不由得苦笑,他们还真是看重她,刘曦从来不想伤人性命,可现在别无选择,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刘曦清楚此时不能迟疑,不能心软,她不过是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她不怕死,是不想死。

    刘曦攥紧半块虎符,紧了紧衣袖,太眸正是的说道:“父皇,我一定会调兵回来的。”刘曦听见阿娇一声声的呼疼,舔舔发干的嘴唇“娘就劳烦父皇了,她这一次很凶险,您留在娘身边挺好的。”

    “朕不会让娇娇出事,朕会护着她。”刘彻目光深邃,“她会给朕生下皇子,朕需要的皇子。”

    刘曦恨不得将虎符扔还给刘彻,他难道不记得刘旭吗?现在不是提这些的时候,刘曦转身向昭阳殿外走去,手中的虎符发烫,她能平安的再回吗?刘曦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准备马匹,本公主骑马去。”

    “诺。”

    刘彻还是听疼爱刘曦的,给她安排了侍卫随行,刘曦翻身上马,将虎符贴身放好,一手攥紧缰绳,一手提着刘嫖给的鞭子,抽人比杀人要容易得多,不到万不得已,刘曦不想再伤人性命。

    可偏偏就有人非要挡在刘曦面前,深夜宫门已经上锁,刘曦大声说她是奉皇上的命令出宫,把守宫门的侍卫愣是不听,反而诬陷刘曦有弑君之心,“奉太后娘娘旨意,捉拿谋逆篡位的曦公主。”

    两边的侍卫打了起来,刘曦坐在马上噙笑,原来这一切的变故都始于太后娘娘,刘彻是了解他的生母王太后的,也没有错看他的生母,为了权势王太后什么都能做,刘曦下手不会再留情,在侍卫交手的时候,刘曦硬是趁乱冲到宫门前,拔出利剑砍断了锁头,用尽了力气推开宫门,骑马向北营冲去,后面的人高喊:“捉拿曦公主,捉拿曦公主。”

    刘曦胯下的马是良驹,他们有忠诚于刘彻命令的侍卫牵绊,顾不得刘曦,最最重要的是王太后只能命令宫中的侍卫,出了宫就不一定好用,田蚡他们没料到刘彻会让刘曦出宫调兵,而刘曦下手毫不留情,根本困不住她,让刘曦冲出宫去。

    长乐宫灯火通明,王太后紧张的坐着,平阳长公主同样很紧张,苍白着脸,仿佛随时都可能昏厥,她现在越想越是后悔,为何不听儿子的劝回封地去?弄成现在这个局面,成功了一切好说,万一失败了,她不说荣华富贵了,就连性命都保不住,平阳很清楚刘彻的无情。

    “母后,咱们是不是做”平阳忍不住对王太后道:“收手吧。”

    王太后面色凝重,一甩袍袖:”现在想收手来不及了,当本宫命令两宫紧闭的时候,便没有后悔的余地,你可别忘了方才的熏香是点燃的,你认为皇上会饶过你?”

    平阳身体猛烈的颤抖,眸光涣散“是我点燃的,谋害皇上,母后,我竟然谋害亲弟弟。”

    “来人,扶着平阳长公主去歇息。”

    “诺。”

    长乐宫的宫女上前架起失魂落魄的平阳长公主向偏殿去,也算是变相的软禁,王太后愤恨道:“没用东西,早想什么去了,现在才知道后悔?就平阳还想学刘嫖纵横两宫?本宫错养了她。”

    王太后眯了眯眼睛,手搭在膝头,如果事情有了变化,平阳倒是一颗能用得上的棋子,王太后低声命令:“看着平阳长公主。”

    “诺。”宫女不敢大意,王太后眼里流露出一股火热,风起云涌很刺激,这才是她想要过的日子,而不是只能在长乐宫养老,有太后的尊荣又怎么样?王太后更想要的是插手朝局,像窦老太太那般权倾天下,左右政事。

    “太后娘娘不好,不好了。”

    内侍连滚带爬跌跌撞撞的跑进来,顾不得额头的汗水:“曦公主破宫而出,先是去了昭阳殿,随后又重出了宫门,奴婢拦不住,请太后娘娘决断。”

    “废物,废物。”王太后将手中的茶杯扔向了内侍,“你们还能做点什么?刘曦才多大?都拦不住?哀家养你们何用?”

    王太后怒不可遏,为了这次能够成功,王太后赌上了一切,多年在两宫埋下的暗棋都启用了,趁着阿娇这次怀孕,对宫廷掌控减弱的时候,安插亲信,趁着忠诚于刘彻的卫青霍去病统兵出征,王太后用频频示弱,换来了一线机会,现在全被刘曦破坏了,她如何不生气?

    “太后娘娘,曦公主兴许是去找馆陶大长公主了。”

    王太后摇头否定:“不会,刘曦不会就这般莽撞的闯出去宫,她定是有所依仗,到底是什么呢?”

    “主人,是不是曦公主知道凶险,先逃出宫去在想法子?”

    王太后不信刘曦在刘彻昏迷,阿娇生产时,就这么放心的离开未央宫,她定是有所依仗,她不会大祸临头时自己逃跑而不顾阿娇死活。

    “是皇上醒了,一定是皇上醒了。”

    王太后大惊失色,此时她菜真正的感到焦急惶恐,身子歪在了宫女的怀里,“陛下怎么会醒?下的药明明很重的,他怎么能这么快就清醒?是平阳心软动动得手脚?”

    “不,是阿娇,定是阿娇,她是通晓药理的,她不知道药理的话,就不会躲过当时的香料,还能怀孕,还能生下刘旭刘曦,哀家怎么早就没想到?”

    王太后双目赤红,推开宫女,“她是刘嫖的女儿,刘嫖那般阴险狡诈的女人,什么想不到?哀家太大意了,实在是太大意了,皇上这么多年不曾再有皇子公主,后宫里的女人不曾再有人怀孕,都是都是阿娇用的手段,哀家怎么就料到她懂得药理?”

    王太后明白这个时候再说什么刘彻都不会相信,王太后冷静下来,她不可能亲自对刘彻动手,叹道:“你去给田蚡送信,看看他在外面有什么办法,宫里只能再撑两个时辰,刘曦调兵回来之后,他还想不到办法,他就就让他自尽谢罪,看在哀家的面上,皇上总能给田玉留一条生路,田家的香火不至于断绝。”

    王太后缓步向偏殿走去,双眸蓄满冰霜,来到低泣的平阳身边,缓缓的问道:“平阳,你想曹襄能平安吗?”

    “母后,您?”平阳吃惊的抬头,“是失败了?”

    “刘曦出宫了,哀家想着她是被刘嫖和阿娇教导下长大的,她手中应该有调兵虎符,即便田蚡收买了北营的主将,刘曦下得了狠手的话,北营羽林都是得听命皇上。”

    “母后,咱们去向皇上请罪,您是她的亲生母亲,我是他亲姐姐,他会原谅我们的,母后,我不想曹襄有事,我不想死我一定会老老实实的回封地去,不再回长安,只求皇上能饶了我一命。”

    “完了。”王太后苦笑,“哀家是了解彻儿的,他不会饶了你。”

    你?平阳长公主窜起凉意,“您的意思是让我,让我认下所有的罪?”

    王太后眼里流露出不舍:“平阳,别怪哀家,哀家保证曹襄平安。”

    随即脸色一变,慈母样消失,推开平阳长公主,怒道:“你太大胆了,竟然趁着皇上来长乐宫时谋害陛下?蛊惑哀家封闭两宫宫门?假传哀家旨意伤害曦儿?平阳,哀家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利欲熏心的女儿?”

    “母后不是我不是我”平阳挥动胳膊挣扎,哭喊道:“娘,我是你亲生女儿,您不能牺牲我啊,我没错都是你吩咐的,娘,我是你亲生女儿。”

    王太后转身不看平阳,她一声声的哭喊,让王太后想到了女儿南宫公主,想到她让南宫主动请求汉景帝和亲匈奴,王太后笼在袖子里的手攥得紧紧的,她是母亲,也会心痛,但她更不能失去太后的宝座,即便刘彻心里明镜一样,有了借口,刘彻都会给她留一分颜面,刘彻不会想要个不孝子的称呼,更不会想让天下人都知道刘彻被亲生母亲毒害,汉室的丑闻够多了,刘彻会在意后世人如何评价他的。

    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王太后只有保住太后的位置,将来才能再有机会,王太后缓缓的说道:“平阳,你是我女儿,为母分忧,是你的荣幸,平阳,我会照顾曹襄,不让他受委屈,你“王太后想到刘彻的脾气,畏罪自尽的平阳长公主远没有活着承认罪过的平阳可信,王太后跪在平阳面前,“我这个当娘的求你,平阳,你就看在以往的母女情分上,都担起来吧,如果我们都死了话,曹襄谁来照顾?你忍心让曹襄也陪你去了?”

    “哈哈哈哈,你又来这一套,当初就是这样南宫妹妹才会去匈奴,就是因为你的跪求南宫妹妹才会放弃放弃卫青,你现在一定后悔了吧,应该让我,不,让二妹妹隆裕去匈奴,而不是南宫,你可以将南宫嫁给大将军,后悔晚矣。”

    第一百七十八章 连斩

    平阳长公主被宫女内侍驾着,挣脱不开,看着面前给她下跪的母亲王太后,笑声凄厉,眼泪滚落多年的记忆涌上心头,是让她睡觉都会惊醒的记忆。

    “你求南宫妹妹和亲匈奴,我看见了,我就在殿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我早就定下会嫁给曹寿,因为他是列侯,哪怕你知道曹寿身体不好,哪怕你知道曹寿心有所属,你却执意让我嫁给他,就是为了讨好开国列侯。我们三姐妹全都掌控在你的手中,人算不如天算,你也想慧眼辨识人才,可你永远赶不上姑姑,她能在我府上看重卫青,将他要走,你根本就没想过救过南宫妹妹的骑奴会是今日的大将军。”

    “我想像姑姑一样活得肆意有什么错?”

    平阳泪流满面,失声痛哭,不甘心的哭诉:“你可知道姑姑是怎么疼爱阿娇的?她巴不得将全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给阿娇,从不会让她受委屈,你呢…你总是怨恨皇上对你不亲,你配当母亲吗?皇上年幼时,都是刘嫖姑姑护着他的,皇上是无情,可他是有心的,他会记得谁对他最好,谁在最困难的时候保护他,皇上敬重馆陶姑姑,疼惜阿娇,是他们用心换回来的,二妹妹隆裕对姑姑比对你好一百倍。”

    “你除了有名无权的太后之位,还有什么?皇上和你离心离德,隆裕不会再进宫,南宫还在匈奴,三女一子,你什么都剩不下。”

    “住嘴,住嘴。”王太后被平阳戳中痛处,面容狰狞:“刘嫖是个虚情假意的女人,你当她是为了彻儿好?你们都被她骗了,只有我最了解刘嫖,她就是个阿娇,是最最心狠手辣的女人,你们都被她表象骗了,骗了。”

    平阳长公主也不挣扎了,垂下脑袋,“我宁愿被她欺骗,我宁愿被她保护着,我还记得匈奴派来使者要求和亲的时候,其实看重的是唐邑翁主阿娇,当时即便有金屋之梦,匈奴势大,大汉根本就无力抗击匈奴,阿娇必会和亲匈奴,可姑姑一根鞭子,一柄弓箭让匈奴使者心服口服,再不提和亲的事,若不是你…你非要让南宫妹妹自请和亲,她又怎么会去匈奴受苦?同样都是当娘的,为何差距就那么大?”

    王太后牙根咬得咯咯直响,忽的起身,“你是巴不得想要做刘嫖的女儿吧,可是刘嫖没看上你,平阳,一会见到彻儿应该怎么说,不用哀家教你,既然你有慈母之心,就多想想曹襄,别让他受你的牵连。”

    王太后让人看着平阳,气鼓鼓的离开,平阳长公主瘫软在地上,双手捂着脸痛哭,“襄儿,娘错了,娘错了。”刘嫖曾经劝过她,‘你不是我,皇上也不是先帝。’平阳直到现在,才明白没有一处相同的,她永远也成不了纵横两宫的长公主,刘嫖多聪明,明哲保身退了,只有她在上蹿下跳,皇上就是当热闹看吧。平阳心如死灰,为了儿子,她也只能像王太后说的做了,“最后,母后身边还会剩下谁?还会剩下谁?”

    王太后疾步走出来,正好碰到得到消息匆忙赶回宫的田蚡,“姐姐,刘曦怎么能出宫?皇上不是应该昏迷的吗?“王太有一肚子火气,甩了甩袖子厉色道:“你来有脸问哀家?你说过什么?全都交给你,哀家只管等消息就好,现在呢?哀家看彻儿是醒了,没有调兵的虎符刘曦敢冲出宫去?”

    田蚡嘴唇蠕动,抓住王太后的胳膊,眸光带着几许疑问,“皇上如果清醒的话,他为何现在不出现?皇上一现身,整个未央宫会完全平静的。”

    “哀家怎么会知道皇上的打算?他虽说是哀家养的,但哀家从来没弄明白过他的想法,刘彻的心是偏着刘嫖的,在他眼里姑姑比哀家要亲。”

    王太后推开田蚡,跪坐下来“你不是早就有安排?和哀家说即便皇上现身也有法子…田蚡,你不会打算明目张胆的弑君?”

    “无毒无丈夫,姐姐,我早就做了完全的准备,可是我低估了彻儿,低估了皇后掌控的昭阳殿,除非刘彻来长乐宫,否则安排下的死士即便混进昭阳殿,也靠近不了皇上。”

    王太后脸色一变,将桌子上的果盘茶壶等扫过,怒不可遏:“田蚡,你胆子也太大了?彻儿再不好,也是你的亲外甥,没有彻儿,哪来的你丞相的位置?哀家错看了你,田蚡,哀家没你这样的弟弟,你给哀家滚出去。”

    “滚出去,哀家和你一刀两断。”

    田蚡低头看看衣摆处水渍,毫不在意坐在王太后身边:“姐姐,你现在说这些太迟了。”

    “你…田蚡,你难道还有办法?”王太后抿了抿嘴唇,“你别指望哀家再出手帮你。”

    “姐姐,别这么无情嘛,我不是平阳,让你谁便就舍弃了,即便你能保住太后的位置,没有娘家做依靠,没人助你行事,你不过是在长乐宫古老而已。”

    “你还打算怎么做?”

    田蚡将王太后心动,在她耳边低咛了两句,王太后拧紧眉头,“好,哀家明白了,田蚡,这是哀家帮你的最后一次,是不是能成事,就看你的本事。”

    “姐姐,你就等着当辅政的太后娘娘吧。”

    王太后让宫女重新上茶,当着田蚡的面,王太后毫无异常的先饮用,田蚡说了许多的话,也觉得口渴,并不取用桌子上的倒满茶水,嬉皮笑脸的从王太后手中夺过茶盏,抿了一口:“姐姐喝的茶才香甜。”

    王太后手指戳了戳田蚡的脑袋,“就你鬼心眼儿多,哀家舍下谁,都舍不下你。‘“那是,你是我姐姐…”田蚡脑袋发昏,身体向后倒去,眼前迷糊:“你,王娡…你…”

    王太后弹了弹衣袖,“田蚡,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太小看我王娡了。”王太后蹲在田蚡跟前,在他上位昏迷的时候,轻声道:“哀家会照你方才说的做,若是成了最好,失败了都是你的主意。”

    “你就不怕…没人帮你?皇上…”田蚡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大喘气道:“皇上不会相信你的、”

    “你不是早就为田家埋下后路了吗?田玉,会帮我,你放心,田家有哀家看着倒不了,事不可为的话,哀家会让田玉带着你的头颅向彻儿投诚,这也是你的心愿吧。”

    王太后伸手盖住了田蚡不甘心的眼睛,王太后和田蚡的感情非比寻常,她能走到这一步,田蚡对她的帮助很大,可以说在宫中最艰难最勾心斗角的日子里,是田蚡一直支持她,为了她不惜散尽家财,在王太后迷茫陷入困境的时候,也是田蚡一直陪着她安慰她,为她想办法,田蚡为了能取得刘嫖的欢心,曾经办成小厮跟在刘嫖身边,逗得刘嫖开怀,进而刘嫖才看重当时还是美人的王娡,才有了今日的一切。

    “断尾求生,田蚡,你别怪姐姐。”王太后泪眼迷蒙,“姐姐也是为了田家,为了田家。”

    王太后从宫女手中接过宝剑,将剑刃放在田蚡的脖子上,手几乎握不住宝剑,“田蚡,你别怪姐姐。”鲜血飞溅,王太后闭眼,擦了擦脸上的血痕,王太后低声道:“装上盒子,送给田玉,命他去找刘曦,提着畏罪自尽的田蚡去找刘曦。”

    “诺。”宫女声音颤抖,“奴婢,奴婢去找田…田玉公子。”

    宫女脸上骇得没有任何血色,王太后站直了身体,用绢帕擦拭着受伤的亲弟弟的鲜血,随后绢帕扔在田蚡身上,“把血迹清洗干净。”

    “诺。”

    刘曦带人冲出未央宫,在月夜下疾驰向北营疾驰,在营门前高举手中的金灿灿的虎符,“奉父皇旨意调兵勤王,开门。“营门敞开,刘曦身后不过两名侍卫,而北营里人头攒动,一拍肃杀之气,刘曦勒紧缰绳,如果主将不相信她,也许她会四五葬身之地吧,最保险的方法是去找刘嫖,让她来调兵,刘曦催马进了北营,不是说有的时候能依靠刘嫖的,她是大汉的公主,这是必须经历的,将来刘嫖不再,她还能依靠谁?

    “拜见曦公主。”

    刘曦翻身下马,压住紧张迈步走向大帐,众将副将全都跪下行礼,站在当众,铺面而来的凝重肃杀,几乎压得刘曦喘不过来,沉着的说道:“众位将军请起。”

    众将起身,不是没有怀疑,皇上怎么会让曦公主来调兵?在北营从未有女子进来过,打量怀疑的目光凝聚在刘曦身上,刘曦直言:“宫中有人意图弑君,父皇明察秋毫让本公主持虎符调兵,程将军,你速速整顿人马随着本公主进宫勤王。”

    刘曦将虎符交到了程将军手中,见他来回看着虎符并不动弹,刘曦问道:”程将军,本公主所言你没听见?”

    “启禀曦公主,末将还要在看看虎符。”

    刘曦直接抽出鞭子指着程将军,道:“你明知虎符不可能是假的,现在却犹豫不前,本公主怀疑你和逼宫的人是同谋,来人将程将军拿下。”

    “曦公主,这是北营。”

    刘曦自信的一笑,鞭子搭在他肩头,轻轻的拍了两下:“本公主知道是北营,父皇在本宫主离开前吩咐过,挡在本公主面前的都是死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威名

    “曦公主,末将是北营主将,单凭虎符不能调兵,末将不知曦公主手中虎符的由来,北营拱卫京师重地,皇上有令不得轻易离开。”

    程将军说得义正言辞,虎目中闪烁的嗜血的寒意,刘曦猛然一凛,程将军膀大腰圆的身形几乎能将刘曦整个人都盖住,嗜杀的气势,刘曦忍住后退的冲动,不能示弱,只要后退一步,便再难调兵,他绝对是看故意露出这种气势,让自己显得慌乱,到时就算是有虎符也调不动北营。

    大帐里气势凛然,裨将伍长流露出怀疑的神色,曦公主的虎符是皇上给的?刘曦一抬手,攥在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在地上,啪啪的作响,众将后退半步,垂头而立,曦公主不容冒犯。

    “程将军是不肯依照父皇给的虎符调兵?”刘曦冷冷一笑,收回鞭子反倒上前半步,站在程将军面前:“你敢违抗圣命?”

    程将军见曦公主瞳彻骨的寒光,地上还残留着鞭痕,他竟然吓不倒尚未及笄的曦公主,程将军有些意外,刘曦的冷然,让他不知所错,刘曦最聪明的就是不提虎符从哪来的,只说违抗圣命不调兵,虎符就是调兵用的,他没有理由抗命,哪怕来的是个宦官,只要虎符是真的,他就得听命于宦官,本来他打算逼得刘曦自乱阵脚,趁乱蒙混过去,田丞相说过只要多停留一个时辰,程将军便是首功,他和淮南王翁主刘陵的情事便一笔购销。

    程将军也是刘陵的入幕之宾,刘陵自从被廷尉署抓走之后,他就一直提心吊胆,尤其在霍去病荡平淮南国之后,他深知皇上对淮南王一脉要彻底的清楚,和刘陵的情事,程将军不仅保不住官位,甚至就连性命家眷都不一定保得住,程将军悔恨不已,就那么被刘陵给迷住了?他虽说没给刘陵透漏太多的消息,可和刘陵牵扯不休这一点,皇上不会轻易放过他。

    就在他惶惶不可终日之时,丞相——刘陵最大的情人找到了他,只让他按兵不动,田蚡便有法子让刘陵闭嘴,让皇上不会再追究他私通淮南王翁主的罪过,甚至田蚡保证他将有机会统兵征战匈奴,凭军功封侯。

    刘彻更看重有新式战法的卫青和霍去病等青年将领,像程将军这家学渊源的老将,刘彻只让他们呆在京城,程将军是有志气的,看着骑奴出身的卫青官拜大将军,统帅所有的汉军,他很不服气,总是认为刘彻没给他机会,若是能领兵出塞,他同样能一战封侯,汉军统领对封侯的事看得尤为的重,李广为了封侯,现在还在拼命。

    就因为有以上的种种,程将军才会为难刘曦,他是性子憨直的武将,根本就不清楚田蚡再谋划什么,缓调兵一个时辰他是能做到的。

    “程将军,你还还不肯听命调兵吗?”刘曦步步紧逼,她没功夫和程将军磨叽,厉声道:“调兵勤王。”

    程将军微微垂头,刘曦转身一下子跳到了大帐里放置的书案上,冷冷的眸光环视四周主将,“你们忠于的是谁?你们效忠的有时谁?”

    “忠于陛下,效忠陛下。”

    刘曦轻轻点头,郑重的说道:“北营立营的目的是什么?”

    “拱卫长安,保护陛下。”

    刘曦再问:“现在有谋逆之人意图谋反,身为北营将领,你们当如何?”

    “杀,杀,杀。”

    群情激奋,刘曦弯了弯嘴角,好在没有眼砸,不再当场是永远不会懂得鼓动氛围的重要,原先刘曦也不会相信仅仅凭这几句话便能调动起强大的精神力,在现代时她经历过奥运会,经历过国庆阅兵,她记得很清楚当初在阅兵之前,由于时间紧张,她们这些女学生根本就无法踢出最标准的正步,是军队的将领来看望她们,几句话说下来,让见惯繁华不愿吃苦的女大学生们斗志昂扬,抓紧一切时间练习,哪怕踢翻了脚趾甲,她们都没有停下来,人的精神意志同样很重要。

    娇生惯养的女学生都能做到,更何况这些纯朴的大汉士兵了,刘彻从设立北营开始,对他们的就一直控制的很严,毕竟是放在京城边上的,刘彻护身的盾牌,在刘曦眼里就是思想不健全的人,绝对混不进北营,即便是有一两个滥竽充数的,大多数都是忠于刘彻的,如果不相信这一点,刘曦就不会单独来调兵了,她比所有人都不想死。

    只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才更加的珍惜生命。

    刘曦盈盈的目光落在程将军身上,沉声问道:“你现在还不肯听命本公主吗?”

    “末将…末将不敢。”

    “程将军,虎符是真是假?”直到此刻刘曦才问出真假这句话,在北营的裨将都相信自己的时候,无论程将军怎么回答,都不会妨碍调兵。

    “是真。”

    “遂本宫主调兵勤王。”

    刘曦跳下了书案,大步向外走去,“击鼓出兵。”

    “诺。”众将轰然称诺,程将军见被众将簇拥的曦公主,心中凄然,他的命一定是保不住了。

    咚咚咚的激烈的鼓声响起,平静的北营热闹起来,还在熟睡的军士纷纷穿衣起身,站好自己的位置,北营大部分的士兵未曾经历过战事,所以行动上稍微显得杂乱无章,刘曦是见过霍去病统领的八百骠骑训练的,和面前的北营士兵天差地别,他们才是真正的勇士。

    ‘如果北营的人上疆场就是一个死,死于他们的胆怯,死于他们漫不经心听天由命’这句话是霍去病说的,刘曦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霍去病,他应该也快回京城了吧。

    北营的裨将也为自己统领下的士兵散漫而恼火,实在是太丢脸了,纷纷低头不敢看面色凝重的曦公主,发誓等到这次事后,一定要好好的操练他们。其实也不怪他们懒散,从北营创立开始就没有经历过任何的事情,主将裨将都想着借着北营当跳板,能得刘彻的看重,立战功而封侯,谁能料到京城会真的有叛乱发生。

    程将军眼珠一转,想到拖延的办法,落后几步叫来亲随耳语几句,亲随点头去安排,鼓声激昂,可是士兵集合的速度越来越拖拉,越来越慢,甚至队伍里还有人低声抱怨,刘曦心知不好,瞥了一眼站在一旁默默站立的程将军,这一切是他安排的?

    刘曦道:“再擂鼓。”

    “诺。”

    擂鼓的抡圆膀子,鼓声阵阵,便是这样都换不起他们的血气,刘曦摇头:“你们都训练士兵吗?统兵打仗不是说说而已,本公主曾经看过嫖姚校尉是如何训练士兵的,打算杀敌立功,因功封侯,这样的士兵你们敢带着上战场?”

    裨将伍长羞愧的垂下脑袋,程将军道:“话不能这么说吧,曦公主。”

    “那你要怎么说?”刘曦挑挑眉,翻身上马,只留给程将军一个潇洒的背影,刘曦冷眼看着队伍里有人瘪嘴扇动,刘曦一抬手,道:“第二行第二列的士兵出来?”

    “出来。”刘曦断喝“第三行第三列,第五行第二列,第六行第五列…”不停的将人换出,程将军很着急,刘曦点名的大部分都是他安排下的,他现在什么都不能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叫出来。

    “你们对本公主所言有意见?”刘曦马鞭敲打着手心,队列里没有了他们这二十多人搅局,安定了不少。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刘曦眯了眯眼睛,他们都不过二十多岁,实在是下不了狠心,可整个北营的人都在看着她,多大的名分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如果北营哗变,她便会丧命。

    “不敢?本公主看你们大得很,敢议论父皇的命令,敢于阳奉阴违,你们都忘记了是谁给你们的俸禄,是君之俸忠君之事,君父有为难,你们还敢推脱,还敢支支吾吾的,形同谋逆造反。”

    刘曦冷冷的说道:“来人,将他们…将他们就地正法,用他们的脑袋祭旗。”

    “曦公主。”

    刘曦冷笑道:“你们也敢不听本公主的命令?”

    “属下不敢。”

    刘曦扫视了当场,队列的兵勇老实了,也不再交头接耳,“身为大汉骑兵,忠君是最用药的,没有忠心养他们何用?”刘曦坚定的吐出一个字:“斩。”

    “再有人为他们求情,同罪。”

    “诺。”

    二十多多条性命,二十多颗人头,造就了凤翔公主的威名,北营上上下下不敢再有任何的反对声音,刘曦紧握的拳头,指甲划破了手心,“去未央宫。”

    刘曦率先前行,北营的将士紧紧的跟随,程将军眼里闪过凶光,那只摸出了弓箭,鱼死网破,也许田丞相能够救命,箭翎瞄准刘曦的后心,周围的人并未看见程将军的动作,就在千钧一发只刻,不远处传来阵阵的马蹄声,夜空下飘荡着暗红色旗帜,上写一个大大的霍字,嫖姚校尉霍去病统兵返回京城。

    第一百八十章 男主

    霍去病神兵天降,刘曦从未那天这么想看见霍去病的,勒住缰绳,刘曦看着在帅旗旁边的霍去病,好像没什么变化,可有觉得有了变化,一样的英气逼人,一样的英俊挺拔,在那双如火的眼眸里多了几许的成熟,脸颊的酒窝盛满了笑意,刘曦返去眼里的酸涩,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话,一声令下二十多个人头落地,他们不是都有罪得,可非死不可。

    霍去病催马上前,他有着野兽般的敏锐,因此才会躲过战场的凶险,霍去病拧了拧浓眉,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程将军身上,提缰绳靠近刘曦,将她完全的挡在身后,问道:“出事了?”虽然在和刘曦说话,但霍去病一直扫视着程将军,“是未央宫?”

    “我是奉父皇的命令出来调兵的。”

    霍去病笑了,拍拍马脖子,道:“不知死活,我跟你去未央宫。”有霍去病在身边,刘曦很放心,点头道:”你正好赶得上。”

    刘曦拨了拨马头,“走。”霍去病和她并驾齐驱,他们两人身后跟着汇合在一处的八百骠骑和北营的兵勇汇集在一处,如同洪流一样不可阻挡,霍去病所统领的大汉骑军是经历过战火的,彪悍沉默,他们突然加入彻底镇住了北营,在这一刻没人再敢生有异心,程将军无力的放下弓箭,嫖姚校尉的箭法,他远远也赶不上,和嫖姚校尉当面对峙,只能是死路一条,难道就这么认命吗?程将军同样不想死。

    “曦公主,曦公主。”在长安城的巷子里突然冲出个人影,直奔到刘曦的马前,“曦公主,田玉有话说。”

    霍去病眯了眯眼睛,勒住缰绳,居高临下的看着不穿华服衣衫简朴的田玉,警戒的神色并未褪去,田玉是在他出征只爱外时被田蚡驱逐出家门的,对田玉的事霍去病的并不很清楚,“你是田玉?”

    以前田玉也曾和霍去病有过争执,也曾看不起他私生子的身份,也曾嫉妒霍去病被刘彻宠信,现在呢,田玉不过是一介草民平头百姓,手中提着祖父的人头,只为了求得苟延馋喘,而嫖姚校尉荡平淮南国,在淮南国城头,射杀淮南王世子,平定淮南之乱,也许会凭着此战封侯。

    嫖姚校尉霍去病护着凤翔公主刘曦,他们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宛如一对璧人,田玉跪在刘曦马前,垂头挡住不甘痛苦的神情,慢慢的将手中染着血的盒子举起。

    “凤翔公主,祖父谋逆,自尽身亡,草民田玉特来献上祖父人头。”

    人头?刘曦下意识的向后闪了闪身子,嗓子里很是恶心,她今夜见了太多的血腥受够了,不想再看人头,不管田蚡是自杀的,还是田玉砍死的,她都不想看。

    田玉怕刘曦不相信,将盒子打开,霍去病抬起手臂遮挡住刘曦的眼睛,当盒子打开后,霍去病仔细看了看,说道:“曦公主是田丞相的头颅,看刀剑的切口…”

    “霍去病,你这话和父皇说去。”

    刘曦强忍住恶心,好在霍去病还记得挡住她,要不然刘曦不敢保证会不会吐出来,霍去病一甩手中的马鞭,精准的抽在盒子上,啪的一声响,盛着田蚡头颅的盒子盖上了,霍去病这时才放下胳膊,眸光锋利若刀剑落在田玉的身上,命令:“赵破虏,先将田玉关押,留着陛下亲自审讯。”

    “诺。”

    “曦公主,草民还有事回禀。”田玉被赵破虏抓住胳膊,挣扎的说道:“是关谋逆之人,曦公主…”

    霍去病手指凌空一划,赵破虏会意的堵住田玉的嘴,在田玉的脖颈处微微用力,田玉便晕了过去,霍去病说道:“先去未央宫,听他说话耽搁功夫。”

    “好。”

    刘曦催马欲走,霍去病猛然回身,快速的搭弓放箭,“你终于忍不住了,好得很在我面前敢胆敢射杀刘曦?找死。”刘曦再回头时,看见霍去病射出去的利箭和从她身后射出来的箭相碰,似特效一样,穿过箭翎直直的射入向程将军的脑袋,程将军躲闪,箭翎直插他头上的簪缨,巨大的冲力,再加上害怕,他跌下马,旁边的骠骑利落的翻身下马,将他双臂到捆,下手毫不留情,在程将军耳边说道:“胆敢在校尉眼皮子低下亮箭?不知死活。”

    “你…你…”刘曦揉揉了眼睛,“你怎么知道他打算向我射箭?”

    “就是知道。”霍去病收了弓箭,抖了抖缰绳:“我就是知道。”率先打马前行,霍去病不愿她再受伤,时时刻刻都是在注意着,在自己身边,刘曦受伤了话,对霍去病来来说是很耻辱的事情。

    刘曦微微有点异样,望着在前方的霍去病,他几乎整个人都融入道黑夜中,只有飘扬的暗红披风,头上的红色簪缨是带着色彩的,刘曦歪了歪脑袋,将泛起的波澜压下去,霍去病是属于战场的,他是名杰出将军,至于别的,刘曦从不愿多想。

    带人回到未央宫,霍去病是外臣,连夜赶回来,没有刘彻旨意是不能进未央宫的,刘曦命人敲开宫门,现在她的底气很足,身边一群虎狼只师,完全不似当初冲出宫门时的凶险。

    “开宫门。”

    火把照耀如同白昼,宫门紧闭,里面动静皆无,刘曦蹙眉:“会不会出事了?”刘曦怕来晚了,她对刘彻有点心,但更多的是担心生产的阿娇,事情关乎田蚡,长乐宫的王太后必然会被牵扯上,还有平阳长公主,她们都不会闲着,如果没有王太后默许,田蚡也不可能控制未央宫。

    “冲进去。”

    刘曦一把拉住打算攻打未央宫的霍去病,“不行,霍去病,你不能这么做。”事后不管如何,刘彻会发火的。

    “你有别的办法?”霍去病扬眉,见刘曦摇头,霍去病手握住刘曦手腕,慢慢的从自己挪开自己的胳膊,“听我的,陛下的安危要紧,一切后果臣担着。”

    “你说得是什么话?难道本公主担不起?顶罪也轮不到你。”刘曦火了,“本宫主一定比你早进去。”

    霍去病抿嘴一笑,顺手牵住刘曦身下骏马的缰绳,向自己方向带了带,两人靠得更近,刘曦能嗅到霍去病身上散发出的汗味,刘曦疑惑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霍去病同样很疑惑,手下意识的划过刘曦脸颊,“臣不知道。”随后眼眸中那份不懂的柔情隐去,再次用身体护住刘曦,高喊道:“再不开宫门,我便攻上去。”

    连着喊了三声,霍去病下令砸门,兵勇下马时准备进攻时,宫门缓缓的开启,在一瞬间,许多箭翎射向了他们,刘曦瞪大眼睛,抓住霍去病的披风,万箭穿心,刘彻对未央宫的掌控太弱了,竟然被人这么摆一道?现在刘彻还活着吗?霍去病早有准备,在宫门大开的时候,盾牌兵冲上前去,竖起了盾牌,再锋利的箭翎也穿不透盾牌。

    霍去病一脸的不屑,道:“他们定会狡辩,冒充曦公主的声音诈开宫门,他们是为了保护陛下的安危才会射箭。”

    刘曦从霍去病身后探出脑袋,有几分后怕,如果霍去病不是提前回来,她也许会受伤的,刘曦心有余悸的说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小事。”霍去病背着刘曦嘀咕,女人根本就不应该调兵,太麻烦了,虽然霍去病也承认刘曦穿着铠甲挺好看的,但是他还是更愿意看刘曦身穿华服在未央宫或读书,或熟睡,或是游玩欢笑。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霍去病朗声道:“冲进去。”

    “诺。”

    在霍去病的带领下,北营和骠骑冲进宫门,此时他们再放箭就是谋反了,守卫未央宫的羽林见是霍去病,谁还敢再放箭?纷纷跪倒:“嫖姚校尉,嫖姚校尉。”

    刘曦瘪嘴,他比自己还威风,实在是看不出霍去病到底是怎么降服这些心高气傲的羽林军,难道是人格魅力?霍去病训练骠骑时,刘曦也曾经看过,严厉得很,动不动就会骂人,霍去病又不是和手下同甘共苦的将军,他就是富贵公子一样,除了在蹴鞠时,会大闹成一片,平时一直都是高人一等,可就是他这样,这些人都会舍命追随,对于霍去病的命令毫不迟疑的执行,仿佛追随霍去病,就能胜利一般,这就是必胜的信念吧。

    霍去病再大胆,在未央宫里还是不敢横冲直撞的,越过刘曦,直接命令北营的士兵接管未央宫的防卫,并派遣最得力最信任的手下看着羽林军,回头看看刘曦:“陛下在何处?”

    “昭阳殿。”

    霍去病带着剩下的精锐向昭阳殿疾驰而去,刘曦张张嘴,宫里好像是不能骑马的,霍去病,是故意为之?还是着急刘彻的安危?

    “太后娘娘,嫖姚校尉入宫,曦宫主从北营平安回来了。”

    王太后身子晃了晃,无力的摆手道:“哀家知道了,扶着哀家去昭阳殿。”王太后手垂了下来,脸上一片灰败,棋差一招错估了刘曦,更没想到霍去病会突然归来,他不是还有两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