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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220

汉武晨曦作者:夜惠美 2018-10-13 04:54
    第二百零六章 禁欲

    飞奔而来的杨得意,登上昭阳殿的台阶,匆忙间瞥见刘曦跳到白玉栏杆上,威风凛凛的冠军侯手扶着曦公主的手臂,低声说着小心什么的,曦公主在栏杆上走着,“没事,本公主没事。”

    杨得意愣了愣,难怪霍去病没陪着陛下,虽然霍去病是骠骑将军冠军侯,但是刘彻经常招霍去病伴驾,命霍去病守在刘彻身边,今日下午时,还看见冠军侯,等到刘彻招幸李琉璃时,霍去病就消失了,原来是陪曦公主,杨得意暗道霍去病的好运气,见到刘彻现在的样子,别说是霍去病,谁都好不了。

    “杨公公?”刘曦抬起微醉的眼眸,“你怎么来昭阳殿?”顺便刘曦从栏杆上跃下,脚下一软霍去病忙扶住刘曦,“你小心点。”

    刘曦星眸里含着一丝委屈,鼓着脸颊道:“是父皇让你来的?怎么要封李琉璃为美人?”

    “这???这???”杨得意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皇上吃了这般大的亏不剐了李琉璃就算开恩了,“不,不会封美人的,皇后娘娘可睡下?”

    刘曦故作生气,充满醋意的说道:“哼,父皇还会惦记娘?他早就被美人迷昏了头。”其实刘曦心里暗爽,看杨得意焦急的样子,刘彻定会很凄惨,如狼似虎的女人,即便是种马男也承受不住,何况在宠幸李琉璃之前,阿娇榨干了刘彻本就不多的就精力,阿娇布下的安排,绝对让刘彻yu仙yu死,有苦难言。

    杨得意不敢吱声,皇后娘娘是在意皇上的,曦公主是为了娘娘打抱不平,可是现在皇上的样子,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皇上让找皇后娘娘,从中足以看出在皇上的心里,娘娘是值得信任最在意的人,杨得意在刘彻身边伺候这么久,刘彻是极为好面子的帝王。

    “劳烦曦公主通禀娘娘一声,陛下要见娘娘。”

    刘曦大吃一惊,“父皇要见娘?有事吗?”

    霍去病也凝眉,看得出杨得意不对劲,松开刘曦,问道:”怎么回事?陛下是不是出事了?“

    杨得意是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硬着头皮道:“冠军侯,陛下宣召皇后娘娘。”那意思是您就别问了,问了他也不会说,霍去病回头道:“曦公主,陛下的命令耽搁不得。”

    “我去就是了,娘其实???其实???”刘曦唱念做打,演得似模似样的,很踩了霍去病一脚,将阿娇的不甘心对刘彻的依恋表现得很清楚,杨得意暗自感叹,皇后娘娘没得挑,贤惠宽厚,对陛下实在是太顺从了,陛下喜欢的,她都不会拒绝,哪怕心里不舒服,也会安排得妥当,永远跟着陛下,站在陛下身边,甚至为了陛下舍弃一切。刘曦就是要让杨得意有这种感悟,慢慢的影响刘彻身边的人,让他们不知不觉的偏向阿娇,当所有人都认为阿娇挚爱刘彻时,刘彻还会怀疑吗?即便在自信的的人,也会受身边人的影响,刘彻也是人,说得多了,也会相信的。

    “曦公主,她是怎么回事?”霍去病不懂为何刘曦会踩他,不懂刘曦为何会有气愤又心疼,“她醉了吗?”

    杨得意是宦官,但比霍去病好的是,他是了解女子的,垂头道:“冠军侯,您得亲自问曦公主。”希望战场威风赫赫的冠军胡,别被曦公主欺负得太凄惨,难怪皇上说霍去病不懂情。

    不大一会功夫,昭阳殿灯火通明,阿娇身穿潮红色衣衫,披着斗篷走出昭阳殿,“陛下找本宫?”

    “娘娘,陛下???”杨得意靠近阿娇,用手挡着嘴唇,在阿娇耳边压低声音将事情大约的讲述了一遍,“您看?”

    “胡闹。”阿娇立起眉毛,身上露出阵阵的杀气,脸色僵硬,咬牙道:”李琉璃,本宫真没看出她有这本事。”阿娇一甩衣袖,疾步去找刘彻,刘曦刚想跟上,阿娇厉声道:“你给我留在此处,不许跟着。”

    阿娇目光落在担忧刘彻的冠军侯霍去病身上,正打算叫上霍去病,刘曦轻咬嘴唇:“娘。”阿娇何等聪明之人,知晓刘曦将霍去病叫来的意图,是不想让霍去病掺和进去,阿娇转身而去,“冠军侯同样留在昭阳殿,替本宫看着曦儿和烨儿。”

    “皇后娘娘???”霍去病迈出一步,却被刘彻拽住了胳膊,“有我娘在,你去就是添乱,你不是听从父皇的命令吗?父皇只召见娘,并没说见你。”

    霍去病想了好一会,和刘曦对视:“你需要我护卫吗?”刘曦退后,含笑道:“我们继续喝酒好了,我想娘会在父皇身边呆好久呢,我还得帮着娘照顾烨儿。”

    疾步快走的阿娇脸上虽然着急,心里却不大挂念刘彻,反而是想着刘曦方才的举动,她喜欢冠军侯?阿娇绝不准许刘曦喜欢上霍去病,她只所以顺着刘曦意思,将霍去病留下,不过是不想大汉失去一员猛将,刘彻培养霍去病也不容易,不能因为这些肮脏龌龊的事儿,就把霍去病给废了。

    “娘娘,到了。”杨得意提醒,阿娇决定先放下此事,看刘彻要紧,阿娇神情很淡定,但是当看见刘彻此时的纵欲过度的虚弱模样,阿娇脸色骤然变的很难看,嘴唇微动:“陛下。”

    刘彻听见脚步声和叫对望,刘彻愧疚的阖眼,低声道:“娇娇???阿娇姐姐???”

    这声阿娇姐姐有多久没称呼过了,很陌生也很熟悉,儿时刘彻闯祸之后,经常躲在阿娇身后,拽着她的衣袖唤着,阿娇姐姐。阿娇总是帮着他,想尽办法躲过景帝或者窦太后的责罚,阿娇姐姐,如同魔咒一样,让阿娇顿时心软上一分。

    “呜呜???呜呜???”

    旁边呜咽的声音,让阿娇清醒,她现在不是护着刘彻的阿娇姐姐,而是皇后,刘彻已经不是刘彘,是手握江山的大汉皇帝,他们再也不是亲密无间的表姐弟,是帝后,是阿娇和刘彻。

    阿娇仿佛很生气妒妇一般踢了李琉璃,怒道:“不知羞耻的东西,胆敢魅惑帝王?你这些狐媚的手段是同谁学的?哪个交给你的?”

    阿娇走到刘彻身边,担忧看了看刘彻状况,担忧的说道:“陛下,还是找御医吧。”

    “不??不???朕丢不起人???”刘彻赌气的转身,坚决的说道:“朕说不用。”阿娇嘴角勾起,坐在床榻上,从后抱住了刘彻,低声道:“他们不敢乱说。”

    “不行。”

    “找可信的?诊治之后我亲自处理干净,不会留下一丝的话柄。”

    刘彻稍稍犹豫,“不许。”

    “彻儿,你身子要紧,还是面子要紧?”阿娇推了推刘彻,刘彻动了动耳朵,她好久不叫自己名字了,不知为何刘彻心一暖,发抖的双腿也不再那般无力,挣扎着坐起,刘彻很意外,方才他一点力气都用不出的,望着近在咫尺的阿娇,刘彻羞愧,在他的身上还留着李琉璃的抓痕吻痕,“娇娇。”

    阿娇将身上的披风拽下,盖在刘彻裸露的上身,垂眼改变了称呼:”陛下,当心着凉,我???不,臣妾住找御医。”

    刘彻伸手抓住阿娇的手臂,沙哑的说道:“娇娇,朕对不住你。”

    “陛下为何这么说?”阿娇淡然疏远的说道:“是臣妾识人不清,安排李琉璃侍寝,是臣妾的不是,您不怪罪臣妾,臣妾就很感激陛下???”

    刘彻心被揪了一把,打算拥阿娇入怀,刘彻清楚阿娇不喜欢他身上别的女人气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刘彻手臂僵硬,眉头紧锁,但要让他说出软话,刘彻自大的性格又做不到,”娇娇,朕???朕???头疼,很疼。”

    “陛下?”阿娇带着一分慌张,褪去脸上疏远,“您头疼?这可怎么好?”刘彻头疼却是很让阿娇意外,难道起了别的变化?自从上次平阳公主和王太后不知道给刘彻用了什么,刘彻经常头疼,会不会有魅香引起别的病症,阿娇为刘彻按摩脑袋,刘彻舒服的枕在阿娇胸前,很安心缓缓的阖眼,想说的情话说不出,刘彻就是不想阿娇离自己太远。

    阿娇勾了勾嘴角,道:“宣御医。”感到刘彻身子一僵,阿娇按住刘彻的肩头,坚定的说道:“刘彻身子要紧,灭口的事不用你操心。”

    刘彻不再反对,杨得意松了口气,转身就要去找御医,阿娇继续按摩的动作,道:“把她也带下去,将李琉璃和藐视大汉公主的父亲关在一处,本宫要好好审讯他们父女,是不是匈奴单于设得圈套。”

    阿娇直接将给李琉璃扣了一顶更大的帽子,让她这辈子都翻不过身,刘彻原本就气恼,此时更是怒不可遏,难怪他会中计,原来是他平生最大的敌手伊稚斜安排好的,刘彻道:“她给朕留着。”

    “陛下,李琉璃是女子,番邦歌姬。”阿娇的意思很明显,您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还是你刘彻想让全天下都知道大汉皇帝被歌姬迷惑,弄得纵欲过度?刘彻说道:“交给皇后处置。”

    御医请脉之后,脸色煞白,知道自己死期不远,留下药方,建议刘彻调养,两年之内勿要行房,再行房时,也要多加节制,随后退出后,当晚便无疾而终,阿娇下令厚葬,善待其家眷亲属。

    第二百零七章 执念

    身为帝王禁欲两年,刘彻深感脸上无光,尤其是被李琉璃逼迫求欢,刘彻只要一想到此时就难受恶心,他一向占据主导惯了,从未被女人压过,刘彻不好意思向阿娇说详情,吩咐阿娇让要严惩匈奴单于派来的奸细李琉璃父女,仿佛他们的血能洗刷刘彻的耻辱,扣上大帽子也能让刘彻心里好过一点,起码他不是失算于女人,而是中了伊稚斜的圈套。

    阿娇很清楚刘彻的意图,自然不会轻饶李琉璃父女,与公与私阿娇都不会留下任何的把柄,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永远的闭嘴。阿娇根本就懒得见李琉璃,直接赐死了事,阿娇顺便借此机会整顿了一番后宫,毕竟刘彻得禁欲两年,有什么不好的风声传出去,刘彻脸上挂不住,阿娇也落不下好处。

    阿娇行动十分的利落,教坊歌姬都梳理一新,当然打着的名号是清理叛徒奸细。列侯夫人和重臣的夫人们上行下效,拿着毛当令箭,皇后娘娘都清理歌姬了,她们也有学有样,好好的整顿一番府里的迷惑丈夫的歌姬。朝臣有反对的,夫人直接掐腰让他向皇后娘娘说去,朝臣沉默了,皇后娘娘,惹不起的。

    虽然他们不知道李琉璃怎么就成了奸细,但都很佩服皇后娘娘的手段,无声无息李琉璃就这么消失了,皇上不曾再提起这个名字,最重要的是刘彻除了处理政事之后,就在昭阳殿安歇,独宠皇后娘娘,视六宫粉黛于无物,一个月两个月还不稀奇,可是整整三个月,刘彻不曾招幸任何女子,这么专宠实在是罕见。

    帝后相携,大臣们也说不出什么,总比奸妃当道狐媚惑主要好,贤后明君是国之兴盛根本,皇帝宠爱奸妃才会祸国殃民是亡国之照,旁人不过是感叹几句帝后情深罢了,女人们则频频向阿娇打听,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笼络住了皇上,让皇上听见美人就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甚至见到容貌秀丽的妙龄少女,仿佛似见了了鬼一般,从没有好脸色,阿娇淡笑不语。

    皇后荣宠,后位稳定,儿女才能平安,目的达到了不是吗?阿娇轻展笑颜,含笑望着吵闹成一团的刘曦和刘烨,顺便给了刘彻一个教训,她如果在狠心一点,刘彻这辈子就别打算再碰女人了。阿娇抿了抿发鬓,她还不想守活寡,刘彻还活着,她就不会找面首,早晚有一日,她所忍耐的也要让刘彻品尝到,不服气是支撑阿娇和刘彻对局下去的唯一动力,凭什么她就得退让?只因为她是女子?

    刘曦抱起刘烨拍了他的小屁股,玩笑时感到一股冷气袭来,刘曦下意识的回头,怔怔的看着阿娇,笑容灿烂甜美,却赶到阴鹜缭绕,再炙热的光芒都驱散不了她身上的怨气。

    “楚玉,你先带烨儿睡觉去。”

    “诺。”

    楚玉抱过明显挣扎不满意的刘烨,“小皇子,奴婢伺候您歇息,公主殿下有事同娘娘说。”刘烨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嘟着小嘴,拽着刘曦的衣袖,“等烨儿睡醒了,您要陪烨儿。”

    刘曦点头成承诺后,刘烨才让楚玉抱他离开。走进阿娇,刘曦跪在她身边,阿娇是美人,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婉约,阿娇身上透着难言的贵气骄傲,这是公侯之家沉淀下来的底蕴,也是馆陶大长公主教导出来的大汉皇后。

    刘彻独宠皇后其实不过是遮人耳目,以刘彻现在的状况招幸美人夫人是怕死的不够快?让人知道他不成?从这一方面说,刘彻只信任阿娇,但反过来想想,刘彻也有足够的能力捧起位宠妃,只要刘彻想没有女人敢乱说话,哪个女人不会迷失在帝王的独宠荣光中?

    大臣的反对?刘曦冷哼,刘彻是在于大臣意见的帝王吗?无论是历史上的汉武帝还是现在站在刘曦面前的刘彻,他们都一个属性,他完全不会用后宫来平衡朝堂,后宫的女人就一个工作,不过是伺候刘彻繁衍子嗣,历史上杰出的帝王,他们都不会因为前朝而去宠哪个后宫女人,如果当皇帝的需要卖身宠爱女人,那不是昏君便是另有所图,刘曦若认为在刘彻刚刚当上皇帝时,为了窦太后还是卖身过一段日子的,是阿娇用智谋体贴化解了刘彻心里的疙瘩,让他心甘情愿的呆在阿娇身边,如果没那场遇刺救驾,也许阿娇恐怕就没有曦公主的出生了。

    “曦儿想说什么?”阿娇手指轻轻碰了碰刘曦的脸颊,“看你神不守舍的模样,是为了冠军侯?”

    阿娇试探的问道,她现在最担心的便是刘曦喜欢上霍去病,刘曦摇摇头,道:“娘,我”刘曦想了一会,绝对对阿娇实言相告,她是自己的母亲,她的婚事虽可自主,但刘曦不能看着阿娇单独一人和刘彻暗斗,看着刘旭刘烨相争,刘曦最最担心一件事,便是河蚌相争渔翁得利,刘彻的儿子不是只有刘旭和刘烨,就藩的皇子也可找回京城,只要是刘彻的儿子就永远有机会继承皇位。

    “我喜欢霍去病。”刘曦抬眸静静和阿娇对视,眼眸清澈干净不带有一丝的杂质,也不见少女表白时的娇羞,仿佛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简单,不,又不大一样,阿娇拧着眉头,刘曦接着说道:“娘,喜欢不一定要嫁给霍去病,我对他的喜欢,绝对非君不嫁,娘,我清楚的记得自己的身份,而且我更愿意看到冠军侯不懂情。”

    “曦儿,你”阿娇有点迷惑,“冠军侯不懂情?”

    “我喜欢朝阳的温暖,喜欢夜空的星星,喜欢晚霞的凄美,喜欢很多很多,但从未想过要将这一切都据为己有。”刘曦拉住阿娇的手,放在脸颊边轻轻的一蹭,喃咛道:“我最喜欢呆在娘身边,珍惜眼前我所拥有的一起,愉快的活着。”亲人相别的痛苦,成为灵魂时毫无目的不知何时会魂飞飘散的痛苦刘曦永远也不再尝试了。

    至死不渝的爱情,太过激烈,刘曦不是很希望,她更想要一份完整的亲情,在这个年代谈论专一纯净的感情,刘曦没那么白痴,就算是现代家庭条件工作什么的也得考虑。更何况她现在是大汉的凤翔公主,她的婚姻必将有许多政治方面的考量,就算是阿娇疼她,也避免不了。

    刘曦曾经思考过自己的将来,不可否认霍去病是很好,和她青梅竹马般长大,冠军侯的威名很容易让刘曦对霍去病有好感,毕竟刘曦心中有一片迷彩梦,“陷入凡尘中的冠军侯,就不是我所喜欢的了,霍去病这样就好,他不需要懂情,我也没信心让他知道什么是钟情。”

    刘曦懒懒的一笑,“娘,我其实很懒的。”就因为懒,才不想去敲醒霍去病,就因为怕麻烦,才不想去影响霍去病的人生轨迹,最重要的是,刘曦想要的是相濡以沫的一生一世的感情,也许不够炙热也许不够激烈,霍去病绝对给不了刘曦。如果霍去病不似历史中那般英年早逝,他和刘彻这对君臣会成什么样?刘曦没十足把握,刘彻可是闻名史书的刻薄寡恩的汉武帝。

    “你是很懒,曦儿,娘明白了。”阿娇盈盈笑道:“娘明白了,明白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让娘放下,放下对他的执念,放下对输赢的执念。”

    “娘,我想让您过得开心点。”刘曦点头,为了刘彻,阿娇不不算计,只为了能让刘彻服输,阿娇活得太累了,“您是喜欢父皇的吧。”只有喜欢才会在意,因为在意才会更执着于输赢,让刘彻后悔,刘曦依偎进阿娇怀里,手掌按在她胸看口,“娘,这里面是有父皇的。”

    阿娇如梦初醒,“是,有他,曦儿,我”阿娇眼里透出苦恼,“我忘不掉他的金屋藏娇之言,明明知道是假的,我还忘不掉,我忘不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更忘不掉他曾经说过娶我为后,只对我一人好。”

    阿娇褪去了往日的锋芒睿智,在此刻就像一名为情所困的女子,她终于明白为何会执着于让刘彻认输,她是在要报复,报复刘彻的负心薄幸,报复他不遵守誓言。往日的筹谋不过是报复,她泥足深陷。

    刘曦靠着阿娇的肩头,在这一点上,自己要比阿娇无情得多,”如果您放不下他,就要让他爱上你,筹谋布局的目的不是为了报复他,而是让他泥足深陷,眼里除了您之外,再也容不下别人。”

    “娘,您和我说过您要赢,可是成为大汉的皇太后就那么好吗?长乐宫再富丽堂皇,即便权倾朝野,您就满足了吗?”

    阿娇眼里闪过几许不曾见过的迷茫,“难道我想错了?”阿娇本就是敢爱敢恨的女子,感情埋如同埋藏在火山之下,热烈而灿烂,刘曦一直认为如果阿娇不在意刘彻,放下对他的执念,凭他们兄妹的本事照样能让阿娇当上太后,看见阿娇,刘曦很心疼,才会说今日的话,跪在阿娇身后,刘曦从后抱住阿娇,缓缓的说道:“让父皇陷得比你深,你就赢了。”

    刘曦并没说让刘彻将江山捧到阿娇面前的话,她知道永远也不会有那一日,刘彻——汉武帝原本的属性是不会变的。

    第二百零八章 转变

    阿娇本是极聪明的女子,经刘曦提醒,她很快明白过来,在思考中缓慢改变着方向。不能说阿娇不再关心输赢,而是她放下了几分对输赢的执着,转而更加的平和淡然。刘彻是敏感的人,阿娇些许的转变,他虽然弄不懂是怎么回事,但对阿娇的体贴或者有时会向刘彻明确的表明她不喜欢,刘彻会认为阿娇离他更近,更相信他。

    无法房,刘彻更多的和阿娇相处,他们中间不再夹杂这情欲,温润如溪流,阿娇少了一分算计多了几许自然,而刘彻少了猎奇多了反思,他们之间的关系反而好像更近了一步。

    刘曦偷偷瞧着阿娇和刘彻,现在他们才像是夫妻,刘曦对于这种情况很满意,亲自照顾刘烨,让他们更多的相处,不过,有时刘曦不仅会带着刘烨出现在阿娇刘彻面前,还会拽着刘旭,一家人相处下来才会更有感情。刘彻含笑望着打闹争吵的刘曦和刘烨,顺便看了一眼明显在偏帮刘烨对抗刘曦的刘旭,拉住打算斥责儿女的阿娇,摇头低笑道:“随他们去,朕看着他们挺好。”

    平淡安静的生活,少了美人夫人们的争宠,刘彻很放松很自在,围在他身边的人都是他的亲人,儿女妻子,温馨而欢快,是刘彻从未体会过的安宁。

    刘彻是大汉武帝,禁欲不会影响他的雄心壮志,不,无处发泄的怨恨,更让刘彻一心进取,对匈奴单于伊稚斜的痛恨,刘彻频频调兵,即便接回南宫长公主,他不打垮匈奴绝不甘心。

    朝堂上刘彻正准备再战匈奴时,边关传来急报,匈奴骑兵率先发难,在左古力王的带领下,绕过大汉的兵力部署,奇袭四郡,大汉百姓死伤惨重,粮食物品等等被洗劫一空,这是自从卫青奇袭龙城之后,大汉从未有过的败仗,刘彻震怒大发雷霆,“朕定要活剐了背信弃义的赵信。”

    如果不是赵信叛逃,匈奴骑兵不会如此清楚汉军的部署,绕过重兵把守之地,从最薄弱之处叩关,赵信现在就是匈奴的左古力王,也是匈奴公主的驸马,急于立功向匈奴单于伊稚斜表忠心的赵信,当然不会客气,刘彻虽然在赵信叛逃后有过布置,但赵信在大汉呆了将近十年,对于卫青的用兵可以说很清楚,刘彻和卫青的布置,被赵信猜透并未起到作用。

    “臣该死,陛下,是臣识人不清,致使大汉百姓死伤,臣万死。”

    大将军卫青起身,当着众人面跪在刘彻面前请罪,霍去病欠了欠身子,朗声道:“陛下,大将军虽然有过,但赵信背信弃义是并不关大将军的事儿。”

    刘彻眸光在卫青身上转了一圈,随后看向愤愤不平的霍去病,语气里带着几许不悦,垂在眉间的九龙朝冠微颤:“骠骑将军,你是在为大将军抱不平?”

    卫青头俯首,向霍去病看了一眼,让他闭嘴,卫青道:“臣万死,陛下,是臣的过错。”

    “陛下。”霍去病猛然起身,跪到卫青身边,拱手向刘彻道:“臣不是为大将军抱不平,匈奴奇袭四郡,固然有赵信知道熟悉汉军缘故,还有一点是四郡守将无能,匈奴骑兵不是不可战胜的,他们是彪悍凶残,但同样有弱点,四郡见到匈奴骑兵就怕了,士气一泄,怎能再战?”

    刘彻手中捏着战报,看着慷慨激昂的霍去病,是怎么看怎么喜欢,“若你是四郡守将,你会如何?”

    “陛下,臣自知臣的分量,不适合守城。”霍去病抬头和刘彻对视,唇边勾笑:“陛下给臣一只骑兵,臣照样能奇袭匈奴王庭,凶奴人敢来叩关,臣就有办还回去,陛下曾经对臣说过,寇可往,我亦可往,臣深以为然。”

    大殿上嗡嗡作响,方才低落的战败的情绪,因霍去病几句话,少了些许凝重悲凉的气氛,刘彻道:“好,朕”

    “陛下,不可。”大臣站出来反对,“现在正是农耕时节,贸然进兵匈奴,臣怕会耽搁农事,况且黄河干涸,兴许会有大旱,无力奇袭匈奴王庭,您让饲养的战马还未养成,请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重臣叩首,纷纷向刘彻陈诉,大汉国内的情况不适合再次攻打匈奴,一句话是没钱支持霍去病打仗,国库的所剩不多的铜钱还要准备赈济灾民,如果税赋太重,很容易引起内乱,危机大汉江山。

    霍去病对于政事上一窍不通,不让他打仗,霍去病很是不满瞪着反对的大臣,没等刘彻开口,直接说道:“匈奴都欺负到头上了,还不能反击?我不要粮草支援,只要给我一对骑兵就行。”

    “骠骑将军,现在无兵无马。”

    ”骠骑将军,粮草军饷如何供应?“

    “骠骑将军”

    “够了。”刘彻见被大臣们包围的霍去病,怒道:“你们都离开冠军侯。”

    “臣遵旨。”文臣纷纷退下,霍去病摸了摸额头,向刘彻拱手道:“臣听陛下的。”

    刘彻欣慰的点头,如果刘彻说打,霍去病绝不会退缩,如果刘彻以大局为重,此时不会进兵匈奴,好战的霍去病会有遗憾,但也会遵刘彻的旨意行事。

    霍去病退回原处,蓦然而坐,再喧哗也影响不到他,霍去病偶尔的撇过内疚请罪的卫青,他实在不明白舅舅何罪之有?赵信早晚得叛逃,舅舅根本就看不住的,何况促使赵信叛逃是刘曦,让匈奴单于劝服赵信回归匈奴以给南宫长公主制造回归大汉的机会,这些都是刘彻同意的,现在南宫长公主归汉,怎能责怪舅舅看不住赵信?如果舅舅看住了赵信,南宫长公主还能回来吗?舅舅已经尽力的布置安排防范着赵信,但是守将无能,才使得匈奴骑兵得逞,这些就不是舅舅的责任。

    霍去病相信如果守将换成舅舅,匈奴骑兵休想再进一步,赵信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突破舅舅的布防。

    正当霍去病暗自神游时,听见宦官高喊:“退朝。”这就散朝了?霍去病起身看刘彻脸色不悦,知道袭击匈奴是不成了,霍去病同样也很遗憾,但这些事不是他操心的,打算安慰舅舅卫青。

    “舅舅,咱们”霍去病还未完话,刘彻道:“卫青,你随朕来。”

    “诺。”卫青拍拍霍去病的肩头,随着刘彻离去,霍去病下意识的挠了挠脑袋,陛下找舅舅做什么?旁边的将军都低言大将军这次有过错,要单独训斥大将军,不再重臣面前已经很给大将军留面子了。霍去病听见他们的冷嘲热讽,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扬眉道:“你们不服大将军?”

    众将看剑拔弩张的霍去病,垂头而走,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如今的霍去病可比大将军卫青更得刘彻看重,冠军侯,勇冠三军,他们在霍去病面前底气不足。虽然有羡慕不服气,但是八百骠骑破三千匈奴骑兵,又有谁能做到?李广也许可能,但他说不定会迷路,或者伤敌一万,自损八百,霍去病一战在茫茫草原上穿梭,自己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擒杀伊稚斜的叔叔等等战果,即便是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将军都不一定能取得的。

    霍去病冷哼,转身去找刘曦,问问刘曦会知道陛下的心意,霍去病对刘曦很信任,来到昭阳殿时,刘曦正好领着刘烨散步,浅笑轻言的刘曦让霍去病缓和了冷意,而欺负刘烨的刘曦,让霍去病笑出声,“曦公主,小皇子。”

    刘烨认识霍去病,瞪了霍去病一眼,直接抱住了刚刚还欺负自己的姐姐,“不许你和我抢姐姐。”

    霍去病怔住了,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抢?他需要抢吗?曦公主不是就在他面前?刘曦揉了揉刘烨的脑袋,“方才说父皇抢娘,现在有这么说,我教过你多少次,不是所有的好东西都是你的。”

    “呜呜呜呜就是我的,姐姐是我的。”刘烨扑到刘曦怀里,小身体一颤一颤的,“就是我的,姐姐一看见霍去病就不理我了。”

    刘曦一脸尴尬,“再胡说,我真不理你了。”霍去病听见这话,得意的一笑,从刘曦身边抱起刘烨,将刘烨举在半空,和他对视道:“小皇子,曦公主不是你的。”

    刘烨并不害怕,伸伸小腿,“霍去病,姐姐也不是你的。”他们谁都不服输,对视了好久,霍去病突然对刘曦说道:“小皇子很像陛下。”

    刘曦无奈,“还用你说?父皇的儿子能不像父皇吗?”这才是刘曦最担心的一点,刘烨却是比刘旭更像刘彻,霍去病抱着刘烨,仿佛能明白刘曦的心思,低声道:“旭皇子是长兄。”

    刘烨在霍去病拽着霍去病胸前的红色流苏,很是好奇好玩,刘曦问道:”你有事?”

    霍去病将朝堂上的事儿说了一遍,刘曦对大将军卫青一直很关心,“你说陛下会为难舅舅吗?”刘曦开始时脸上有愁容,突然间露出笑来,站在霍去病身边,掐了掐刘烨的脸颊:“咱们去看南宫姑姑,这可是好机会。”

    第二百零九章 赐婚

    刘曦领着刘烨去找南宫长公主,公主府已经修建好,但刘彻却迟迟没让南宫长公主搬出宫,留下南宫长公主共诉姐弟情意,南宫长公主很清楚她的身份,这是刘彻对她的奖励,也是刘彻向天下向朝臣们明示,他对南宫长公主的很尊重,毕竟南宫在匈奴呆了二十年,和亲的公主返回大汉,总是要受到另类的眼光,刘彻亲近南宫,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稳定南宫的长公主地位。

    南宫长公主居住在宫里,虽然幼时和阿娇关系不错,但分别许久物是人非,自然没有当时的亲密,阿娇是大汉的皇后,是受刘彻重视宠爱的皇后,南宫自认为自己赶不上阿娇在刘彻心中的地位,刘彻执着于让南宫归汉,是不喜欢背负和亲的耻辱,南宫长公主见过几次王太后后,长乐宫的奴婢说,王太后需要静养。

    她岂会不解其意?若说南宫不曾怨恨过当时一力主张她和亲匈奴的王太后,就连南宫自己都不相信,在匈奴不仅仅时日子过的辛苦,而是耻辱,印在骨子里的耻辱。汉人认为匈奴人是野蛮未开化不懂礼仪,匈奴人同样看不上汉人,南宫是大汉的公主,但公主的身份不过是让匈奴人更有征服的欲望,南宫直到现在还在做噩梦,仿佛她还是在匈奴忍辱负重的亲和公主。

    有时南宫也在想,如果当初她不曾和亲,现在是不是就应经嫁给卫青了?她会有儿子和女儿,像刘曦一样乖巧,像冠军侯霍去病一样英武。南宫对王太后的感情很复杂,可王太后毕竟是她的亲生母亲,身为子女怎能不认亲娘?每次见王太后时,南宫都能感到她别有所图,在匈奴步步小心身心俱疲的南宫再也不愿意争斗,她从未享受过大汉公主的荣耀,反而因为是公主和亲匈奴,南宫对于名分权利看得很轻,同时也能看出刘彻不同于以前的帝王,刘彻更专权也更无情。

    南宫只想过些平淡的日子,她是大汉的长公主,与公与私刘彻都不会看着她再受苦,王太后需要静养,南宫去长乐宫的次数越来越少。又一次南宫长公主碰见了进宫探望王太后的馆陶大长公主,刘嫖从长乐宫出门,顺便和南宫说了几句话,南宫对于刘嫖从来不敢小看,当初和亲时是刘嫖教导她在匈奴如何生存,如果运用好大汉公主的身份,甚至说如果诱惑男人保命,更明确的告诉南宫,她一定再回大汉,就是因为有归汉的信念,南宫才能熬过最痛苦黑暗的一段日子。

    刘嫖话语很轻,不见往日的高傲,虽然话不多,南宫却听出她的意思,撮合自己和卫青吗?南宫长公手撑着下颚,她现在配得上大汉的大将军吗?

    ‘南宫,你要明白一件事,姑姑想要成全你们,不仅仅是因为你们有情,最重要的是大将军卫青只有成为皇家的人,陛下才会放心,你是大汉的长公主,他是统帅汉军的大将军,天作之合。’

    刘嫖这句话最近不停的在耳畔回响,每每击中南宫心里最柔软之处,天作之合?天作之合?

    “启禀公主,曦公主求见,冠军侯求见。”

    刘曦到时经常来陪伴她,南宫对善解人意的刘曦多了几分真挚的喜欢,和冠军侯一起?南宫露出一丝笑意,那位少年将军也有挂念的人,南宫长公主永远记得在危机生死关头,霍去病射出的箭翎,永远记得他骑在马上说得话‘你是南宫公主?舅舅和刘曦让我接你回大汉。’

    “让他们进来。”

    逆光走进两道人影,温柔甜美的少女,身穿盔甲的将军,南宫不觉有些许的恍惚,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和卫青,不,他不是卫青,卫青不会如此霍去病张扬,他在自己面前永远是沉默的,永远是低着头。

    “如果如果曦儿和亲,你会如何?”南宫不觉自问,行礼的刘曦愣了愣,霍去病洒然一笑:“曦公主不会和亲的,除非匈奴人从臣身上踏过去。”

    “是吗?你们虽然是甥舅,但不大相像。”

    刘曦脸颊微红,瞪了霍去病一眼,低声道:“父皇才不会再答应和亲,霍去病,你表错忠心了。”霍去病笑了笑,“万一陛下答应,就带着你离开。”

    “你你”刘曦仿佛不认识霍去病一样,“你不是要马踏匈奴吗?”离开了还怎么打仗?实现你从小的愿望?

    霍去病无赖理所当然的笑笑:“匈奴人不会在长安停留太久的,等他们走了,再回来不就是了。”

    刘曦嘴角微抽,显然她忘记了霍去病的厚脸皮,忘记了他的‘单纯’霍去病握拳,盎然一笑:“匈奴人还未回去,臣就领兵到了。”

    刘曦怔怔的看着霍去病,难怪他能打胜仗,果然不拘一格,这样的话他也理直气壮的说得出来?不过是最好的法子了吧,总比送自己去和亲刘曦敲了敲脑袋,想什么呢?

    “我才不用你带着离开,我自然有法子让匈奴人不敢要我去和亲,哼,才不用你帮忙。”

    霍去病手碰触被刘曦自己敲红的额头,刘曦向旁边躲闪,但在霍去病的目光下,却又动弹不得,南宫含笑道:”你们两人来这做什么?”

    刘曦这才想起目的,“姑姑,是为了大将军。”坐在南宫公主身边,霍去病对刘曦可亲近,但对于别的公主,他一向敬而远之,不,应该说对于女子他都会远着,即便面对的是他救回来的南宫长公主也是如此,霍去病坐地远一些,腰背挺得很直,仿佛一座雕像。

    “大将军?”南宫长公主愣住了,轻声问道:“卫青吗?”

    “赵信领着匈奴骑兵叩关,汉军损失惨重,父皇当庭震怒,说是说是要严惩大将军。”刘曦将刘彻的震怒夸大了很多,霍去病扬扬眉,瞟了一眼刘曦,静静的不言语,陛下是震怒,可不是对着舅舅,而是汉军守将的无用。

    “赵信?就是他吗?”

    “是,叛逃回匈奴的赵信,很了解汉军部署,大将军措手不及,您也晓得父皇的脾气,他自从登基后同匈奴没打过这么窝囊的败仗,匈奴骑兵是赤luo裸的挑衅,父皇把大将军单独叫走了,我看着仿佛不像是商量反击的安排。”

    刘曦眼眸清澈,带着浓浓的担忧,手一指霍去病,“您看霍去病都没被叫去,父皇定是生大将军的气了。”

    南宫长公主猛然起身,担忧的意图很明显,刘曦道:“大汉前几任大将军都或多或少同皇家有关系,现在卫青我真怕父皇再也不信任大将军,父皇不见得会废了大将军,但是大将军可能不会再统兵了,可惜大将军的才华,他也有马踏匈奴的志向的。”

    “你是说真的?他不会再统兵?”南宫抓住刘曦的肩头,“你听谁说的?”

    “我是听霍去病说的。”刘曦反手直接将霍去病卖了,反正他既是卫青的外甥,有是刘彻的宠臣,消息一定比自己来的全面真实,刘曦糯糯的唤道:”姑姑,其实卫青不统兵也”

    “曦儿,你不懂,他领兵出征,比杀了他还难过。”南宫长公主恨激动,慢慢的松开手,“皇家人,陛下才能放心?”

    “都是可恶的赵信,辜负了大将军对他的信任,当时父皇就提醒过大将军要注意赵信,可是忠厚的大将军信任他,如果不是他的话,大建军也不会被父皇责怪。”

    刘曦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赵信的叛逃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霍去病忍笑,不是你给的机会布局,赵信就是想叛逃也不会在此时,霍去病当然不会拆刘曦的台,何况是为了舅舅对南宫长公主的情意。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赵信该死,舅舅有点冤,陛下是圣明的,不会过分为难舅舅。”

    南宫长公主拢了拢衣袖,道:“本公主去见陛下。”

    “诺。”

    刘曦暗自欢喜,脸上带着凝重道:“姑姑,您要为大将军求情吗?父皇不会听的。”

    “不,我是去找皇上,请求他赐婚。”

    伺候南宫长公主的宫女上前,重新梳洗打扮,南宫退下暗色系的衣衫,换了一件滚红的长袍,身后的裙摆坠地,对着铜镜梳理发丝,刘曦靠近,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一对红宝石簪子,亲自动手插在南宫长公主头上,耀目的红宝石衬得南宫长公主肌肤白皙上许多。

    南宫对着铜镜笑了笑,站起身点点刘曦的额头,笑骂道:“鬼丫头,不知道将来谁敢娶你。”顺便瞥了一眼霍去病,南宫长公主向外走去,她岂会不知刘曦的意思?现在正是好机会,大汉的长公主嫁给大将军正合适。

    “曦公主,那对簪子是我送你的。”

    “可是南宫姑姑带着比我好看,况且那颗宝石是你从大将军手上拿的,送给姑姑挺好。”

    刘曦和霍去病向昭阳殿走,刘曦眼里溢满笑意,“南宫姑姑终于想通了,她应该是幸福。”霍去病侧头,欢快得意的刘曦看起来更好看,笑道:“舅舅会对南宫长公主很好,我会”

    ”大将军和南宫姑姑是天作之合,他们的婚礼一定很热闹,到时咱们一去看吧,我们都是媒人呢。”

    第二百一十一章 使者

    定下婚事,刘彻让卫青送南宫长公主,是给他机会和南宫长公主多多相处,卫青难得的脸红,南宫到是很大方向刘彻道谢,等到他们离去,刘彻猛然起身,打开了隔间的门,趴在门上的看得津津有味的刘曦身体前倾,霍去病伸手打算扶住,岂料刘彻直接截住霍去病的手臂,刘曦倒在刘彻怀里。

    “父皇。”刘曦手忙脚乱,从刘彻怀里挣扎出来,刘曦可是很少将刘彻当成父亲看,虽然口里称呼父皇,但刘彻是男人,而且是禁欲的男人,刘曦退后一步,弱弱的问道:“我是担心南宫姑姑才来的。”

    刘曦向刘彻扬起笑脸,道:”父皇英明,成全大将军和南宫姑姑。”

    刘彻眯了眯眼睛,目光直视霍去病,他喜欢霍去病不假,但刘曦也是刘彻的女儿,为难霍去病,刘彻很有新鲜感,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做,看着懵懵懂懂的霍去病,刘彻仿佛回到了年轻情动之时,他可比霍去病懂得多。

    “曦儿,你去告诉皇后这桩喜事,朕不打算亏待南宫姐姐。”

    “诺。”

    这是刘彻打算支走自己?刘曦看了看霍去病,又看了看刘彻,突然觉得他们好像,有点担心霍去病,但想到刘彻对霍去病德妃喜欢,刘曦知道远胜于任何人。

    刘彻和霍去病四目相对,霍去病率先笑道:“臣见过陛下。”

    “霍去病,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带着曦儿来朕的宣室透听,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刘彻冷哼,“是不是朕太放纵你了?”

    霍去病挺直腰,脸颊间的酒窝很深,“陛下,臣不敢欺瞒您,臣是关心舅舅。”

    刘彻抬手很敲了霍去病头上的盔甲,当的一声,刘彻转身坐回远处,袍袖微展,“你和曦儿一个样儿,一个关心舅舅,一个关心姑姑,你们都当朕是好糊弄的?”

    “陛下,臣知晓您不会怪罪。”霍去病主动跪坐在刘彻身边,无赖般的说道:“陛下,陛下。”

    “好了,朕如果真生气的话,早将你们两个赶出去了,还能留着你在朕面前?”

    霍去病脸上重现笑意,拱手道:“谢陛下。”

    刘彻嘴唇勾了勾,严肃的问道:“你怎么看?”

    “臣”霍去病摸不着头脑,偶然间灵光一现,“陛下说得是匈奴?”

    “除了匈奴,朕还会问你别的?”刘彻对霍去病知之甚深,比他自己更了解霍去病,“朕赐婚卫青和南宫姐姐,匈奴单于匈奴单于,他定是大发雷霆。”

    这也是刘彻感到畅快的原因,伊稚斜一直被刘彻认为是最大的敌手,现在大汉公主归汉,并且刘彻亲自赐婚,身为男人,伊稚斜败了,刘彻记得当初甘泉烽火时,伊稚斜对阿娇的无礼。

    “匈奴单于敢来破坏的,臣愿带着骠骑出塞迎敌,南宫长公主嫁给谁,他管得着吗?”

    刘彻眼里满满都是欣赏,击节赞叹,“好,朕等得就是你这句话。”刘彻不会将兵权都放在卫青一人手上,这是帝王本能,刘彻道:“去病,朕给你一万人,让你再次出塞。”

    “谢陛下,请您放心,匈奴敢来冒犯大汉,臣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听到有仗可打,霍去病的黑黝黝火亮的瞳孔都会发光,从条案上扯出地形图,霍去病就给刘彻讲解他想到的进兵路线,刘彻含笑听着,霍去病行军相当的大胆狠绝,同卫青稳重不同,锋芒毕露更合刘彻的脾气,最重要是霍去病对粮草供应的要求很低,只要有马匹好,他就能打到任何地方去。

    刘彻瞥了一眼神采飞扬几乎冲天而起的霍去病,他就如同最烈的骏马,如同展翅欲飞的雄鹰,受不得任何拘束。卫青领兵会听命于刘彻,而霍去病刘彻心里泛起一丝茫然,得给他找把剑鞘,放出去也要收得回。

    霍去病的喜怒刘彻看得清楚,“去病,还要再等等,秋天马匹膘肥体壮,朕准你出塞,这一次你单独统领一君,不受大将军卫青的节制,朕要看看你能打到何处。“

    霍去病单膝跪地,“臣不会让陛下失望,臣的目标在浑邪王和休屠王。”

    刘彻看了看地图,道:“胆子很大,你能做到?”

    “臣定能做到,陛下,从这直插进去,随后迂回”霍去病指着地图,这些他一直都在考虑:“臣有八成的把握,能彻底打垮他们,他们根本就抓不住臣。”

    刘彻点头,算是认同了霍去病初步的战略构想,刘彻眉头拧紧,霍去病行兵大胆,但还需要牵制,刘彻盘算这佯攻的人选,迷惑匈奴单于伊稚斜,霍去病才可一击制胜。

    大将军卫青尚南宫长公主,在长安城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刘彻对这桩婚事的看重赏赐丰厚,以卫青为代表的卫家再也不是新贵,能娶长公主的人,都是皇上的重臣宠臣,这一点每个人都明白,因为卫青出身而看不起的他的人全都换了一副面容,称赞卫青的战功,绝口不提卫青骑奴出身。

    阿娇知道南宫在匈奴受了苦和委屈,尽心的帮着她筹备嫁妆,各色的物件摆设都要最好的,刘曦看着扎着红彩带的嫁妆堆满了昭阳殿,阿娇还在不停的说还是要多一点,公主出嫁的嫁妆还真是不少,托着下颚想着,她出嫁时会不会也有这么许多的嫁妆?

    “曦儿。”“曦儿。”阿娇揉了揉额头,知道自己的女儿有在神游,阿娇吩咐道:“你把嫁妆单子给长公主送去,看看她还缺什么。”

    “诺。”楚玉答应,阿娇又加了一句:“察言观色,长公主不好出口的,你要先想到,回来跟本宫说。”

    “娘娘,奴婢晓得。”

    阿娇让楚玉去的缘由,王太后得知南宫长公主要嫁给卫青后,兴致勃勃的打算给长公主操办婚事,被刘彻以她需要静养不易操劳给挡了。南宫长公主和卫青有情,卫青是大汉的大将军,南宫当然知道母亲王太后的深意,她不会给卫青招惹麻烦,同样知道卫青根本就不想陷入争权夺利皇权中,被王太后利用了前半生,南宫不想攥在手里的幸福消失。

    虽然去向王太后问安时,王太后说了很多的话,但南宫沉默不言,只是让王太后好生静养。南宫长公主记得今日的一切是多么来之不易,她会比任何人都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从王太后跪请南宫主动和亲开始,母女情分就断绝,南宫认为她做到了女儿应该做的,不再亏欠王太后。

    “曦儿也想着要嫁人了?”

    “娘。”

    刘曦收回放在红绸上的手指,脸颊微红:“我才没有,我要陪着娘的。”

    阿娇笑言:“这有什么好害羞的?等曦儿及笄后,就给你挑个最好最知道疼人的驸马。到时十里红妆送我最疼爱的女儿出阁。”

    “比南宫姑姑还多?”刘曦想着十里红妆,那得多少陪嫁,阿娇楼主刘曦肩头,低声道:”娘会把所有的家底都给曦儿,只会比你姑姑更多,那将是大汉的盛世,没有任何一名公主能超越我的曦儿。”

    刘曦在阿娇肩窝蹭了蹭,“说得好像女儿多贪财似的,我就想找个一心一意对我好的。”不知为何刘曦心里有点遗憾,有点酸涩,阿娇看得清楚,摩挲着女儿的脸颊,不能再让她和霍去病在一处,情窦初开,即便是刘曦都抵挡不住。

    “等长公主成亲之后,曦儿和娘去甘泉宫如何?”

    “甘泉宫?”刘曦皱眉,“好久没去过了,娘,您身子不舒服?”

    ”娇娇身体不舒服?”刘彻大步走进昭阳殿,见到满目的嫁妆表示很满意,听见刘曦的话,关切的看看阿娇:“哪不舒服?”

    “你别听曦儿的,我是打算带着她和烨儿去趟甘泉宫。”

    “朕同往。”

    刘彻抓住阿娇的手臂,饱含深意的笑道:“朕也许久未去甘泉宫,娇娇,朕和你一去。”

    卫青用一场盛大的婚礼,迎娶南宫长公主,宾客临门,朝臣列侯齐聚恭贺这对新人,刘彻御驾亲临,更使得婚礼庄重上几分,本来打算灌醉卫青的裨将都被霍去病拽走,卫青是清醒的,等到酒宴散去,众人告辞之后,霍去病拍了拍喝酒最熏熏的脑袋,好像刘曦说过什么,霍去病想不起来。

    “骠骑将军,您醉了。”霍去病嗅到女儿香,下意识的向后闪了闪,推开面前的人影,“我没醉,你闪开。”

    即便是脚步踉跄,霍去病找到了熟悉的屋子,在大将军卫青府上,永远保留霍去病的卧室,当初兴建长公主府时,刘彻有意无意的就建在了大将军府隔壁,在隔着的墙上开道月亮门便可。

    霍去病肢体横斜的躺在榻上,酒气上涌,身体燥热不安的扭动了记下,醉意朦胧间霍去病感到下面火热,汉军虽然不敢在霍去病面前太过放肆,但也说起过男女情事,霍去病不屑听,但男女之间那么回事,血气方刚正值年少的霍去病不是不知道,如今正赶上酒醉,霍去病燥热的很,“曦公主刘曦”

    大将军卫青成婚后,一队使节从匈奴来到长安,献上匈奴单于伊稚斜求和书信。

    第二百一十二章 求娶

    在大将军和南宫长公主成亲后,刘彻早就料到匈奴单于伊稚斜会有所行动,但却从未想过会指派使者来大汉,甚至从未想过伊稚斜会来求和?不是应该将匈奴彻底打垮后,他们才会知道痛,知道大汉的尊严不得冒犯。

    匈奴使节此番来长安,不似上次那般傲慢无礼,带来大量的礼物,走在长安街头,一脸的严肃,对于百姓的指指点点并异样,来到未央宫前,眼前雄厚瑰丽的建筑让匈奴使者略微愣了楞,生活在未央宫的公主,岂能适应匈奴王庭?心中不由得有点哆嗦迟疑,大汉南宫公主好不容易归来,有岂会再用真正的公主和亲?尤其单于指定的人选有是大汉皇帝的爱女。

    “宣匈奴使者上殿。”“宣匈奴指着上殿。”

    由远及近,有高到底一阵阵的是声音,匈奴使者明白大汉和匈奴却是不一样,他说不出什么底蕴的话,但就冲这分威严,同已经觉醒的大汉为敌,真的是明智的吗?匈奴使者不敢多想,被伊稚斜派出充当使者的人,自然不会头脑简单,只知道拼杀不转弯的。

    登上长阶梯,两侧是头戴簪缨的羽林军,大汉的气势不一样了。使者走进大殿,两侧的文武都跪坐一旁,高台上坐着大汉皇帝。

    “匈奴使节拜见陛下。”

    见匈奴使者行全礼,刘彻心气很高,冷冷的道:“免。”

    “谢陛下。”使者起身,向上看去,威严的大汉皇帝,气势不比大单于弱,顺着见到居于首位的大将军卫青,就是有他在,匈奴骑兵不能像以往那样轻易的叩关而入,他迎娶也迎娶了南宫长公主,曾经的匈奴阏氏,单看他平淡儒雅的样子,很难想象他就是大汉的大将军。

    在他身后,神采飞扬的人就是大汉新封的冠军侯吧,如果说卫青沉着让匈奴感到惧怕的话,冠军侯霍去病毫无规律的行军,让匈奴人感到恐慌,所有人都不清楚霍去病能到哪?也许等到再睁眼睛时,霍去病的刀锋已经架在脖子上,最重要的冠军侯太过年轻,几年后,谁知道霍去病会成为什么样的将领?也许他会泯灭于众人之间,但匈奴使者看到霍去病那双火亮杀气腾腾的眼眸,心知一件事几年后他必将是匈奴的大敌。

    霍去病不会淹没于大汉的繁华中,他是大汉皇帝手中最锋芒的利刃,据说也是长安城里最具有纨绔公子做派的天子门生。

    “这是大单于给大汉皇帝的亲笔书信。”

    在匈奴使者打量大汉的文武百官时,旁边的人也在看匈奴使者,猜测他来的意图,大汉同匈奴对战虽然不似向原先那般不占有任何优势,但要想彻底打垮匈奴,是需要时间的。正赶上大汉如今境地有天灾,实在是抽不出多余的粮饷,这时匈奴求和,两边暂歇刀戈,对大汉很有益处,同匈奴打仗是很大的消耗,国库粮饷远远赶不上文景时期,有上了年纪的官员还记得当时穿铜钱的绳子都烂了,现在呢?有好战的刘彻,国库实在是供应不起。

    正当文臣们暗自想着匈奴人求和是好机会时,高坐于上的刘彻砰的一声,拳头狠狠的落下,“伊稚斜给大将军送来贺礼?”

    “大单于恭贺大将军和南宫阏氏新婚之喜。”匈奴使者只能按照原定计划将一切都说出,他知道大单于不服气,当得知南宫阏氏回到大汉,并且嫁给卫青后,大单于怒火冲天,恨不得领兵南下一雪耻辱,是中行悦拼着老命劝住了大单于,分析了大汉如今的局势,定下了再要求和亲的计策,“礼物就大殿外。”

    卫青拳头攥得紧紧的,霍去病愤怒的起身,卫青一把拉住了霍去病,道:“坐下。”

    “舅舅,匈奴人欺负人了。”霍去病大声道:“大汉的大将军迎娶的南宫长公主,匈奴使节,你如果认识汉字的就问问旁人,省得惹下笑话,伊稚斜的阏氏不在匈奴王庭吗?”

    刘彻勾了嘴角,不管是主战得,还是认为应该议和的,全都大笑,在这一刻他们都是汉人,岂会让匈奴人看笑话?

    “陛下,汉匈和亲始于大汉的开国皇帝,您的父亲用南宫阏氏和亲,使得匈汉两家交好,制止了兵戈。”匈奴使节不卑不亢,向刘彻道:“大单于欲再修旧好,只要大汉皇帝能以公主和亲,大单于愿意立下誓言,永不进犯大汉。”

    “妄想,朕明白的告诉你,大汉绝对不会再和亲。”

    “大汉皇帝,您听我把话说完。”匈奴使者运了运气,瓮声道:“以凤翔公主刘曦和亲,大单于愿意俯首称臣,遵凤翔公主为第一阏氏,凤翔公主所生的儿子,为匈奴下一任大单于。”

    ‘嗡’这时百官乱了,凤翔宫主,不就是陛下和皇后娘娘唯一的女儿曦公主?伊稚斜愿意俯首陈臣?只为了凤翔公主?下一任大单于,这不就是意味着兵不血刃的解决大汉的心腹大患吗?

    霍去病甩开卫青,腾腾几步,来到匈奴使者面前,眸光如锋利的刀剑,“你在说一遍?你们单于想要迎娶谁?”

    匈奴使者看着近在咫尺的霍去病,压住心中的紧张,“凤翔公主——刘曦。”

    在大臣们以为霍去病会揍匈奴使者时,在他的传遍却勾出一抹笑意,转身单膝跪下,朗声道:“陛下,请赐臣一万骠骑,臣愿意直捣匈奴王庭,马踏祁连山,不用大汉公主,臣照样能让伊稚斜俯首陈臣,再也不敢兴起娶大汉公主的念头。”

    霍去病掷地有声,年轻俊逸的脸庞是那般的果决和充满自信,仿佛他不是打算领兵攻打匈奴,而是去赴宴般轻松,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在说大话,他能做到,这就是冠军侯带来的自信。

    “用大汉公主和亲换得匈奴单于臣服,是臣是汉军的耻辱。”霍去病最后说道:“陛下,有句话臣是听人说的,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方才的波动,因为霍去病这几句话而消失,好不容易洗血了汉耻,为了让匈奴人称臣,再送去掌上明珠般的曦公主,不仅仅是大汉的耻辱,同样也是他们这些当大臣的耻辱,当时让南宫公主和亲,是逼不得已,刚刚平定了七国之乱,大汉根本经不住匈奴再次南下,况且陛下曾经答应过匈奴单于,只要在七国之乱时,匈奴骑兵老实的带着,他就用亲生女儿和亲。

    现在大汉的状况虽然不太好,但远远没到需要用凤翔公主和亲的状况,这么多年对匈奴战事并不吃亏,唤醒了群臣百姓间的民族气节,他们是强汉,不需要再隐忍,挺起脊梁,有英勇的汉军,大汉不需要惧怕任何人。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群臣激昂,热血沸腾,刘彻抬手让呼喊声稍停,”匈奴使节,你可曾挺清楚?”

    “大汉皇帝,匈奴骑兵不是好惹的,冠军侯霍去病不过是侥幸得胜。”

    “那就试试看好了,看看我是不是侥幸。”

    霍去病寸步不让,和匈奴使节对峙,剑眉一挑:“你干吗?”

    同大汉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匈奴使节从未见过像霍去病这样的汉人,印在骨子里的骄傲让他都欣羡,越过霍去病看向刘彻,道:”大汉皇帝,我在长安待上五日,等您的回信。匈奴骑兵已经收拾齐整,如果您不将凤翔公主送去王庭,匈奴骑兵亲自来抢亲。”

    “你们有本事抢曦公主吗?”霍去病不会让匈奴使节得了好处,“先不说河套草原是大汉,匈奴骑兵还当是早先随意叩关?大汉容不得你们小看。”

    “再有一点。”霍去病冷哼道:“匈奴人最擅长的就是出尔反尔,哪次的承诺你们做到了?”

    刘彻眉头紧锁:“霍去病,你先退下。”

    “诺。”霍去病再不服气,也会听从刘彻的命令,他就不信刘彻会舍得让刘曦和亲?不,不是刘曦也不成,只要他还活着大汉公主再无和亲之忧。

    霍去病坐回远处,卫青眼帘低垂,身后的外甥和自己不同,无论是脾气,机遇,决心,都不一样。

    刘彻笼在玄色龙袍里手握成拳,他知道此时不是对匈奴作战的最好机会,但让心高气傲的刘彻用女儿和亲换得伊稚斜的称臣,是巨大的耻辱,刘彻起身道:“不用,不用你登上五日,朕现在就可以答复你,让凤翔公主刘曦和亲,绝无可能,你回去告诉伊稚斜,把脖子给朕洗干净了,朕早晚有一日要让他人头落地。”

    “大汉皇帝。”匈奴使节微微鞠躬,他对于敢于和匈奴对战的刘彻是很佩服,“你比前几任的大汉皇帝更有气魄,但是我们打匈奴受昆仑神庇护,以强者为尊,匈奴人不会认输,我听从大单于的命令,还会在长安待满五日,大汉皇帝,你若是改变主意,随时都可宣召我。”

    匈奴使节大步向外走去,刘彻眯了眯眼睛,他会改变主意?笑话,天大的笑话。

    第二百一十三章 暧昧

    馆陶大长公主府,寂静的宣室中,是大战公主府的禁地,刘嫖和陈诚在此处对弈,每每隔上两日他们祖孙会对弈布局,陈诚能学到许多。

    陈诚的亲随慌慌忙忙的进门,“主人。”陈诚不悦的挑眉,亲随上前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匈奴来使节求娶凤翔公主。”

    ‘啪’陈诚捏在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盘上,“你再说一遍?匈奴要迎娶谁?”

    亲随偷瞄了一眼面不改色的刘嫖,道:“凤翔公主。”

    陈诚脸带怒气,“陛下同意了?”

    “回主人,陛下当庭拒绝,但匈奴使者还在长安城,外面都说陛下许是会改变主意。”

    陈诚起身就向外走,刘嫖平淡的说道:“你做什么去?”

    “祖母,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曦儿去和亲。”陈诚并没有回头,“我去找姑姑商量对策。”

    刘嫖摇了摇头,将棋盘上的棋子收好,“这是我赞同你姑姑不将曦儿许配给你的缘由,一碰上刘曦,你就昏了头,往日的精明全都没了,我不能看着陈家一辈子,早晚陈家的重担墨门都要交到你手上,诚儿,这一点你得向陛下学学,真正掌权的人都是无情的,他们绝对不会被感情左右。”

    跟着绝情的男人也是辛苦的,所以没考虑陈诚。陈诚身子一怔,唤道:“您会帮着曦儿的。”

    “陈诚,我问你一句,皇权掌握在谁手中?”

    “陛下手里,可是您您当初不就将匈奴使者喝退了吗?如果没有王太后主动请求,南宫公主不会和亲的。”

    “只知其表。”刘嫖眼里有些许的失望,又带有几许的欣慰,陈诚是有感情的,她没将陈诚教导成个无情冷血之人,“当初我能阻止的,是先皇想要阻止的。”

    陈诚愕然回头,刘嫖抬起手臂向他招招手,陈诚虽然 有点心不甘愿,但还是走到刘嫖身边,跪坐在刘嫖面前,“您的意思是先皇是打算和亲的,而且是用亲生女儿和亲?”

    “王太后不是蠢人,她早就看出先皇的意图,才会主动恳请用南宫和亲,先皇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当是还是美人的她,很不情愿呢,但南宫出嫁前,王美人成为了夫人,成为了栗妃之后最得宠的女人,你没见过废太子的生母栗妃,明媚娇颜,倾国倾城,王太后不过中人之资,能分到先皇的宠爱,你认为先皇会有愧疚吗?”

    “不会吗?毕竟是亲生女儿。”

    “诚儿,你要记住当皇帝的从来就不会愧疚,指望皇上愧疚得宠,你会更失望。”刘嫖嗤笑,道:“王太后凭借着的是贤惠,她了解先皇,但却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他以为当今陛下会如同先皇忍辱负重,手段柔和,但岂不知陛下的雄心,大汉沉寂了太久了,该一振雄风,陛下出现的最是时候,就因为陛下和先皇的不同,先皇才会将皇帝之位传给他,而不是选择稳重的废太子刘荣。”

    “您是说陛下不会让曦儿和亲?”陈诚跪直了身子,皱眉问道:”姑姑呢,她会不会因此让陛下”

    “你姑姑聪明着呢。”刘嫖从旁边的柜子上拿出一把匕首,匕首出鞘寒光四射,用鹿皮擦拭刀刃,刘嫖双眸微弯,“王太后不跳出则以,跳出来只会让陛下更失望,跌得更惨,她小看了先皇,她以为先皇是因为她,因为南宫和亲的愧疚,才会传位刘彻,世间大多人都小看了先皇景帝,他们只记得母后干涉朝政,只记得先皇被母后逼着册立梁王,可不知道先皇直到归天,都牢牢的把握住了至高无上的权利。”

    “先皇哪一点听母后窦太后的话了?顺从的不过都是他愿意的,母后争了一辈子,从来就没赢过先皇,她不过是先皇留下的制衡王太后,制衡我的人罢了。即便她曾经手里有虎符,没皇帝命令,虎符不过是好看而已,先皇在用她磨练陛下,真真是用心良苦。”

    刘嫖将锋刃擦拭得极其光亮,匕首插进了期盼,黑白棋子震动,陈诚若有所思,“陛下方登基锋芒毕露,欲大展宏图,被太皇太后所辖制,转而转而”

    “收敛羽翼,沉稳老辣,他褪去了青涩,即便最后母后不将虎符交还给陛下,任何人都威胁不了陛下的皇位。”

    “孙儿明白了,陛下不是先皇,姑姑也不是王太后,姑姑不会贤惠的让曦儿和亲匈奴,她会”陈诚眼里闪烁着亮光,刘嫖缓慢摇头点住了陈诚的嘴唇,指了指匕首,压低声音:“陛下就如同匕首,而你姑姑要做的就是手持匕首的人,陛下太过精明,娇娇独自一人,我不放心,所以我才会培养你教导你,指望着将来你帮娇娇一把。”

    陈诚垂头,手掌慢慢的收紧,不是已经放下了吗?“祖母,孙儿会永远记得,我是陈家下一任的家主。”

    刘嫖欣慰的笑了,她对不住陈诚,但刘曦和陈诚不合适,感到四周有些许的压抑,刘嫖说欢快的话,“曦儿,她和南宫,和我都不一样,匈奴人自认为个看准机会,凤翔公主和亲?他们承受得起吗?”

    刘嫖起身,华美汉服裙摆低垂,摇曳生姿,“大汉的长公主,可不是谁都有本事娶的,尤其是凤翔公主,诚儿,你看着吧,曦儿会让他们知道何为凤翔公主。”

    陈诚凝神望着刘嫖挺拔的身影,不自觉的点头,曦儿是刘嫖教导出来的。刘嫖笑道:“既然火焰已起,熊熊燃烧之势已成,咱们就加把柴,烈火燎原,匈奴人自作聪明。”

    匈奴使节请求和亲的事儿,不消片刻便传遍整个未央宫,在自己宫殿里练字的刘曦听到消息,手臂轻颤,一滴墨汁滴在纸上,刘曦放下毛笔,“练得还是不够。”

    “公主,这都什么时辰了?您怎能不着急呢?去找皇后娘娘吧,奴婢伺候您更衣。”

    刘曦在笔洗里洗净毛笔,摇头道:“我不去。”

    “公主。”

    “你不用担心,就算我不去,娘也不会让我和亲匈奴,不,是父皇不会同意的,他好不容易让南宫姑姑归汉,再将我送去,那便是打大汉的脸,即便我是凤翔公主,也不值得。何况匈奴人出尔反尔的事儿做多了,谁能信他?”

    如果送刘曦和亲,那等于昭告天下,刘彻登基后对匈奴的战略是失败的,刘彻自尊心极强好战的汉武帝,怎么会再忍下和亲之辱?

    “可是陛下,陛下将匈奴使者留在了京城。”宫女很焦急,“像您所说,陛下应该将他赶回去的。”

    刘曦轻笑,“我了解父皇,不见得所有人都了解陛下,父皇是在找一个再次开战的借口,他”垂头摆弄毛笔,“他忍不住了呢,也等不及了。”

    “启禀曦公主,冠军侯求见,”门外传来禀告声,刘曦起身,吩咐:“收了笔墨纸砚,我的师傅来了。”

    “诺。”

    贴身宫女怀着疑惑收书案上的东西,刘曦让她们将将桌子垫子都搬到一边,摆在一边的九鼎香炉也挪了地方,等到霍去病进门,看见显得有点空旷的宫舍,见到褪去了华服累赘,身穿乳白色无裙摆拖曳汉服的刘曦,她梳了两根发辫,亭亭玉立,干净飒爽。

    “你是”霍去病似得意的笑道:“你比臣想得明白。”

    “霍去病,当今皇上是我父皇,我当然比你更了解父皇。”刘曦不示弱,“我就猜到你会来。”

    霍去病本来是打算直接出宫的,但走到宫门口,听见关于和亲的窃窃私语声,停住了脚步,说不出的滋味,很烦躁他知道即便纵马狂奔,训练士卒也挥散不去,脚下不自主的去找刘曦,在途中碰见了阳石公主,她深情哀婉,霍去病留下话:”陛下不会用公主和亲,不管曦公主还是阳石公主。”

    推开阳石公主而去,霍去病步履加快,不早点看见刘曦,他有不安,刘曦不会像阳石公主,她会低泣?还是去找皇后娘娘?霍去病不想见到他想得画面。

    “喂,霍去病。”刘曦明显感到霍去病愣神,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教我剑术,射术。”

    霍去病先是眸光一亮,随即摇头:“不成,你连铁剑都举不起,你手臂手上没力量,日子太短,没不下功夫是“

    霍去病身体向旁边躲闪,刘曦拳头突然袭击,不是那种乱拳人,也不是撒娇般的粉拳,霍去病能看出刘曦所施展的拳路,招式简洁适用,拳拳都很有力度,招呼的地方都是薄弱之处。霍去病从会走路就会打架,身为将军身手不会差,被刘曦突然袭击,再加上拳路奇特,弄得他一时手忙脚乱。

    霍去病和刘曦对打,不会下狠手,以躲闪为主,一方面是怕伤到了她,再有就是要看清楚刘曦的套路,一时之间他们两人打在一处,刘曦就会那么几招翻来覆去的用,霍去病看明白后,开始反击,横肘架住刘曦,刘曦向后摔去,霍去病右手搂住刘曦腰肢,刘曦就在霍去病胸前,两人离得很近。

    “你。”刘曦双手撑着霍去病肩头,想要说离远点,霍去病大拇指按住了刘曦嘴唇,不自觉的说道:“等我。”

    第二百一十四章 师徒

    等他?等他什么?刘曦怔了怔神,他们的距离太近了,霍去病眼中的困惑,他自己都想不明白怎么会说出这话,刘曦挣开去,说道:”我不是没用的,从那次舞剑后,就找人教导我剑术和骑术”

    霍去病向前跨了一步,将刘曦方才拉开的距离重新缩短,他们两人离得很近,“你不用说这些没用的,等我马踏匈奴,打到了祁连山,我会娶你。”

    “不用你教导我骑术和剑术,我找别人去。”刘曦从霍去病身边走过,霍去病身体未动,直接伸出手臂拉住她的胳膊:“我会娶你。”

    “我应该等不到。”

    “我二十,你今年十四,三四年之后,我便能娶你,为何等不到?”

    刘曦忽视手臂上传来霍去病手掌的热度,她没信心能改变霍去病的命运,更不想当寡妇然后再嫁给别人,抬头直视霍去病:“我是会嫁给我喜欢的人,把你当成朋友,你并不是我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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