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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纵使晴明无雨色 节七:绝处逢生(2/2)

天啓录作者:未眠客 2018-10-21 05:49
里,便使得这套联剑剑法中露出一丝破绽。这黑衣首领岂是齐、平之辈?对敌齐、平之时,一人快一人慢无伤大雅,对敌黑衣人时,这一快一慢便成致命之伤。

    黑衣首领略退一步,待虞梦长剑先到之时扭身抓向莫君言,莫君言招数才刚走一半,只能提前变招,虞梦的后半招也只能硬生生咽下。两人招数既不着调,便被黑衣人逼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

    三人转灯般斗了三十余招,这黑衣首领的武功当真非同小可,“大力鹰爪功”施展开来,一双枯瘦如柴的手,却能硬接硬碰对方长剑。下半身单脚如电,出腿时腿风有如雷霆,在虞、莫二人双剑中穿梭奔驰,潇洒自如。

    虞梦、莫君言迅雷凤翔剑法虽然精妙绝伦,联剑出击时威力倍增,但自身内力较之黑衣首领而言,实是不堪一击。那黑衣首领出手迅捷,虽然破不了这套剑法,但招数上却也不输,再加上仗着内力超绝,以力硬碰,更是稳占上风。

    徐谅在旁边观战,暗暗叫苦。他心知自己武功不济,硬插进去也只是碍手碍脚,于事无补。眼见虞、莫两人虽然苦苦支撑,但绝然挡不过五十招,徐谅计谋虽多,可遇上黑衣首领这等绝顶高手,一转念十余个想法,可无论是何鬼蜮伎俩,都也无用,真是束手无策了。

    徐谅心往下沉。眼下之势,败局已定,既无善法应对,又不能弃虞、莫二人而逃。他正觉两难,忽瞥见那锦衣少年背身而立,并不观战,仿佛是害怕让那个黑衣人窥见到自己的容貌一般。徐谅再一细看,只见他右手拇指中戴着一枚玉质龙纹扳指,猛然醒悟过来。

    “原来你就是……那么他就是……呵,我懂了。”徐谅两句话都到一半就停住,似乎是不信,似乎是难以置信。

    锦衣少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你终于猜到了。”

    “有意思,有意思了。原来是你,也难怪是你了。怎么样,我们做个交易吧,你要怎样才肯放了他们?”

    “放?如何能放呢?孤只问一句,你们三位都是难得的英才,可否助孤一臂之力?”

    徐谅哂然:“这可为难了。”随即神色一变,郑重非常。他眸子中透出一丝星光,与平素玩世不恭的样子全然相反。他饶有深意地说道:“不过,你若放了他俩,徐某可以答应你,为你画一条惊世之策!”

    “很好,很好。能得‘卧龙小诸葛’一策,无异于太祖之得诚意伯也。”锦衣少年也是看着徐谅,神色郑重,以示诚意。

    那黑衣首领杀招毕露,已摧破了虞、莫二人的剑网,再一抓便能击伤其中一人。可就在此刻,忽然一声呼喝传来:“田指挥,还不住手么?”

    黑衣人竟怔怔停住,他回头一看,见那锦衣少年立于星空之下,正看着自己,俨然一股王者之气。他初到之时既见莫君言和虞梦,便无暇细察其余二人是谁,此刻一见那锦衣少年容貌,竟然大吃一惊!

    黑衣人赫然停手,快步上前,跪地拜服,大声道:“卑职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参见信王殿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黑衣首领田尔耕固然惊骇,虞梦与莫君言亦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原来这锦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天启帝的亲弟弟,爵封信王的御弟朱由检!

    朱由检摆手道:“田指挥平身吧。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田尔耕见信王见询,岂敢不答?忙道:“卑职从开封府中接到属下密报,云说有贼偷盗了什么洪福寺的石碑至于此处,恐有逆党勾结,图谋颠覆我大明江山……”他说道这里,忽瞥见信王神色严厉,心知说错了话,忙改口道:“咳,卑职当下斥责他胡说八道,但想想看,卑职肩负大明社稷安危,理应来此查探了一番。”

    “嗯!甚好。田指挥一心为国,忠心可嘉,孤王必当禀报皇兄,嘉奖田指挥。”

    田尔耕连忙又跪谢道:“多谢王爷。卑职自当为陛下、为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信王点了点头,道:“那洪福寺石碑失窃一事,乃是孤王着人所为,你去告知开封府,不必再追查了。”田尔耕一愣,但随即应道:“是!属下得令。”

    “孤王素慕王羲之书法,那洪福寺的千金碑实乃佳作,孤王意欲拓文做为收藏,欺料那些僧人不许,孤王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信王淡淡地道。

    田尔耕忙道:“那群秃驴真是不识好歹!信王殿下要拓,他们居然不许?卑职这就去将那群光头拆骨剥皮!”

    “不必了。”信王摆了摆手,又道:“你此来既然是为了追查那千金碑失窃一案,却如何又同那两对少年男女交起手来了?”

    此时虞梦、莫君言早在徐谅的示意之下,跑出城去。田尔耕眼观六路,虽然瞧见,但信王在侧问话,自己又岂敢去追?只能听之任之了。此刻见信王问及此事,急忙回道:“回禀王爷,那两个是卑职要捉拿的要犯。”

    “哦?他们犯了何事?”

    “他们两个在京师时候,曾阻扰我们锦衣卫办事,暗中协助叛逆。”

    信王颔首道:“原来如此。那田指挥可有将此事禀给皇兄?”

    “皇上日理万机,龙体欠安。卑职心想这点小事,就不敢打扰皇上他老人家了。”田尔耕惴惴不安地道。

    信王道:“不错。话虽如此,但这等谋逆之事,也需告知九千岁吧?”

    “喏!”田尔耕俯身拱手。他应罢,问道:“未知王爷怎么会和那两个叛逆撞到一块?”他这话问得很有玄机。

    信王微微一笑,道:“夜间无事,孤王便和徐先生来这梁园附近漫游,未曾想刚到此处,就见那两人从这宅院中出来,紧接着田指挥就和他们大打出手起来了。孤王不明所以,这才叫住了你,哪晓得竟然妨碍了田指挥执办公事。”

    “卑职不敢!”田尔耕急忙说道。

    信王又是一笑道:“不过好在田指挥武功卓绝,即便让这两个逆贼先跑一会儿也必能追及,倒不至于让孤王坏了大事。”他说罢,顿了顿又道:“既然如此,孤王就不妨碍田指挥执行公务了。孤王回府后,自当派遣属下来协助田指挥捉拿逆党。徐先生,我们回去吧。”

    “恭送王爷!”田尔耕俯首躬身,神色恭敬,心中却是叫苦不迭:“那两个家伙轻功甚好,此刻被你莫名其妙叫住,耽搁许久,也不知还能不能追得上。”他为人虽然阴狠狡诈,但万万也想不到,这个皇室贵胄信王殿下,竟会故意阻扰自己,来协助“逆党”虞、莫脱逃。

    正是:“劫波翻覆清明色,联剑破敌秘策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