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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执事的头也掉了下来

恶捕大荒作者:张敢夫 2018-10-21 16:05
    一个圆滚滚的物事,带着呼飒的风,以及一蓬飞溅的沙粒,在皎洁月色中,划过一个巨大的弧形,朝着地面坠去。

    当这圆滚滚的物事,从那座沙丘背后冲出来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它。

    惊呼声响起。

    那圆滚滚的物事,不规则,它不是一颗被遗忘在草丛里饱经风霜的蹴鞠,也是不酒囊,到有些像饭袋。

    然而它带着毛。

    那物事坠得近了,人们才发现,那原来只是一颗头,一颗颜色铁青、满面虬髯丑陋的头。

    啪嗒一声,那颗头掉在了地上,就像熟透的果子坠到了地面,滚了两下,沾染了很多黄沙。

    惊呼声倏然扩大。

    人们将眼光凝聚向那颗颜色死灰的头颅。

    它自沙丘后来。

    人们不知道它来自沙丘后方的哪里,但想来沙丘后方的某个地方,曾经发生了一场杀害。

    没有人有前去沙丘后方看看这颗头颅究竟来自哪里的想法,因为这颗头颅自己飞到了众人的面前,那么围绕这颗头颅即将上演的戏码,也肯定就在眼前。

    特别是当人们看清楚那颗头颅的主人所属为谁时,这种想法就更加确定了。

    头颅属于苟有武。

    人们纷纷露出戏谑的目光,从那颗头颅上离开,看向那颗头颅坠地处后面,那个站在沙丘下、沙窝子口里的那架三马驱驾的高大马车之上的人影。

    那人是苟有德。

    是那颗头颅的亲生哥哥。

    这就好玩了。

    有坐在板凳上的看客,囫囵吐出几片瓜子皮儿,两只手抽出来,手掌差点就合在了一起,发出那声清脆的“啪”的响声,但顿住了。

    人们差点为自己脑海中预演的、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戏码喝彩起来。

    然而还不是时候。

    ……

    是的,还不是时候。

    大鹰崖身躯万丈,遮掩了大片的皎洁夜空,投照下万丈暗影。

    然而,万丈暗影,于浩渺地来,终究是渺的。

    大鹰崖投照的暗影,在那仿似无穷无尽接连月连绵朦胧又晶莹一片的沙海之中,就像是落在黄布上的一块细黑布碎片。

    那颗头颅突兀飞来的那一刻,远离了万丈暗影之中火光闪耀人山人海的困兽台,在那了无人息的茫茫夜色深处,一道鬼魅一般的纤细白影,无声无息自夜色深处滑出。

    在那鬼魅白影即将挣脱那黑魆魆的夜色,踏上被月色笼罩的晶莹沙海之时,白影顿了一顿,发出了一声饱含讥讽的冷笑声。

    “不怕死的人还挺多。”

    两粒比黑夜更黑的点,倏然闪烁过一道冷冷的猩红锋芒。

    旋即,白影缓缓后退,滑进夜色深处。

    ……

    苟有德愣愣盯着自己弟弟的头。

    站在沙窝子前,就像是站在桃子屁-股上、臀-缝之间的一粒虫一般的苟有德,愣愣地盯着地上那颗属于自己亲生弟弟的头,那颗平日里在自己面前永远那么憨厚可掬、听话懂事、任劳任怨、忠心耿耿、血肉相连的头颅,那颗曾经一起横在一个枕头上,互诉趣事、心事、苦事、恶事、一起掐架,撞在一处摩擦、喷吐唾沫和笑骂、一起求学,被扇、打、拧、掐以及指点的、活灵活现的头颅,现在冷冰冰的,失去了血色,就那么凄惨地滚在了那里,虽然大睁着眼睛,饱含痛苦,但看也不看他一眼。

    那颗头颅,与自己顶着的这一颗,互相经历的昔日种种,浮光掠影一般浮现在苟有德的眼前。

    那应该是两颗永不分离的头颅。

    一颗叫弟弟,一颗叫哥哥,血浓于水。

    但是现在,弟弟的头颅没了。

    哥哥的头颅还在。

    心脏深处,滚烫炽烈到了极点的悲愤,像是烧红的铁水一般,冲溅了出来,瞬间直贯灵,怒发冲冠。

    “啊!”

    撕心裂肺的嚎叫声,撕烂了喧嚣鼎沸的这一方地,远远地震荡开来,直冲向明月。

    “是谁杀了你?是谁杀了你?”

    “有武啊,我的弟弟,是谁杀了你?”

    “啊!……我恨呐!”

    “你这家伙啊,我的呐,让你探个路而已嘛,你这废物啊……”

    砰砰砰砰……

    沉闷的重击声,像是擂鼓一般响起。

    扭曲的身形、高高挺起的胸膛、不断挥动向自己胸膛的拳头……

    这一刻,与地面之上,弟弟那颗圆滚滚、带着婴儿肥的头颅长得毫不相象、但确确实实、他妈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爹的事情、所以真真切切是亲生两兄弟的、那颗属于哥哥的、尖瘦如猴的头颅,狰狞痛苦扭曲得像是一头直欲择人而噬的凶兽。

    “我恨呐!”

    “不是好了要一起离开大荒飞黄腾达的吗?”

    “不是一遍又一遍告诉我,就算娶不到媳妇儿也要当哥哥的伴郎的吗?”

    “人家姑娘嫌你丑,你还不高兴,趾高气扬,我嫌你丑,不让你做伴郎你就蔫了?但哥哥的伴郎永远都是弟弟嘛你这家伙你死了干什么……”

    “你嫂子我都给你物色好了啊,是个良人,只等去掳她了,我只是没告诉你而已啊……”

    “你让我回祖宅的时候怎么跟妈啊,你这废物啊我的呐……”

    “啊!……”

    凄厉的哀嚎声,盖过了整个困兽台战台之上、之下那喧嚣鼎沸的喊杀声和砍杀声和看杀声,响彻夜空,震得人耳膜发颤,心尖发颤,便是连困兽台四周,那些临时搭建的孱弱棚帐,都在那哀嚎之音下,嗡嗡震了起来。

    “是谁杀了你?”

    “是谁???”

    苟有德像是一头被人抓住,捏着拳拳认真捶打了一顿,然后忽然被他逃脱,之后龇牙咧嘴的狼一般,拧着头,龇着嘴,眼睛里露出红通通的血丝,爆射出森冷冷的光芒,盯着前方,那道缓步而来、浑身笼罩在漆黑斗篷里的身影。

    “是你?”

    “是不是你?”

    “你是谁?”

    “你他妈究竟是谁?”

    ……

    在那颗头颅飞来时,缓步而行的姬正腾也是愣了一下。

    那是苟有武的头?

    苟有德的弟弟?

    这苟有武,在他初次侦查到两兄弟在这沙窝子里卖粉的时候,确实是还在的,只不过在自己出现并引起了杀戮之后,这两兄弟低声交谈了几句什么,这苟有武就带着几个人走了。

    当时苟有德没走。

    彼时苟有武身边除了有几个人之外,也没有带走什么,像是轻装上阵去探路的样子。

    所以姬正腾也就放任他去。

    但是现在苟有武回来了。

    只是头回来了。

    这头是谁送来的?

    谁杀了他?

    刘满刀?

    州衙里的其他人?

    又或是想要搅乱浑水火中取栗的一些毒食大佬?

    还是……

    姬正腾有些不确定。

    会是他们吗?

    心念急转,微微一愣之后,他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这两兄弟是死是活,对他来,都没有什么影响,他要的,只是以这两兄弟为代表的一个理由,一个借口。

    一个让他可以向北大荒地下暗黑世界伸手、同时又正大光明的理由和借口。

    他要借助这两个人,这次事件,撕开北大荒的那片夜色。

    只要他们两存在,并被握在自己手里,就好,无论是死的还是活的这并不重要。

    “我了,我是你的讨债者!”他重重道。

    “讨债者?我他娘欠你什么了你要杀了我弟弟?”苟有德面目扭曲,恶狠狠吼道。

    姬正腾摇头:“苟有武不是我杀的,但我想这就是理循环报应不爽,北大荒城此次麻黄粉中毒事件,千余人中毒惨死……”

    “人家自己吃毒食吃死了,管你什么事儿?”苟有德怒啸。

    “当然不管我的事儿,管你们两兄弟的事儿。”姬正腾语气不疾不徐,像是一把钝刀。

    “你他妈凭什么认为人家中毒管我的事儿?”苟有德难以自控,神色怨毒无比。

    “因为人家是吃了你的粉才死的……”

    “真是日了狗,吃粉吃死的大有人在,你凭什么就……”

    “好了苟有德……”姬正腾出言打断,朗声道:“扯嘴皮子没什么意思,跟我走,否则别迫我动手……”

    “跟你走?你走得了吗?”苟有德咬牙切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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