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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尘埃落定(2/2)

我的无良师兄作者:风之孤鸿 2018-09-29 06:32
么多年的宫女。

    反正故意很曲折,也是现实,现实就是宫女还是宫女,皇后还是皇后,什么也没有变。

    “不会很难看吧。”云愫扯了扯身上的衣裙,然后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愫,愫儿?”叶庭风不敢肯定。

    云愫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大师兄,你眼神不好?不是我是谁?你还以为是你的梦中情人?”

    云愫听大师兄身边的小厮说过,大师兄有个梦中情人,而且每夜大师兄说梦话的时候,叫的就是那个女子的名字,云愫当时被小厮,那女子叫什么名字,小厮连连摇头,说他当时听得不清楚,想要走近去听得更清楚一些的时候,大师兄就醒了,于是什么也没有听到,所正就是一个女子的名字,而且还挺好听的。

    大师兄回过神来,难以掩饰眼底的惊喜。

    云愫摸着已经洗得发白的袖子,说道:“事实就是这样,我就是个女的,大师兄,你是不是很意外,如果你认为我一直骗了你,我向你道歉。”

    “不。”大师兄摇头,将云愫一把抱在怀里,语气温柔情深。“太好了,愫儿,你是女子,你真是女子,我早应该想得到的,可是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他当时知道自己对云愫的感情不一般的时候,心里还担心得要死,怀疑自己的人格出了问题,现在看来,人格没有出任何的问题,唯一出了问题的是自己的智商。

    云愫轻轻的推开大师兄,说道:“大师兄,你知道我是女子,也没必要表现得这么热情吧,你知道这样很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我早就想抱你了。”大师兄语气轻松,如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感觉自己无比的幸福,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心里一直在意的那个人,正是自己理想中的爱人,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云愫轻咳了一声,说道:“大师兄,你别激动。虽然我是女的,但是,你也应该让我有矜持的机会,你再这么抱下去的话,会被人说闲话的,我作为一国之君,到时候被人说长道短,对我的名誉,会有很大的影响的。”

    有影响吗?叶庭风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迷色,笑道:“我负责就好了。”

    “谁叫你负责的?”语气很轻,仿佛从天际飘渺而来。一袭雪衣的薄倾城缓缓的走入荒殿,脸色淡漠,眼底有着冷光。

    “你怎么在这里?”叶庭风皱眉,心想,难道薄倾城一早就知道了愫儿的女子身份,所以才会这么贴着愫儿,平日里见薄倾城脑子缺根筋,没想到这么深奥的事情,他都得看明白。

    薄倾城上前拉起云愫的手,“大师兄,请自重。”不要动我的,小师弟是我的。

    叶庭风冷笑:“愫儿都没有说什么,你在这里干什么指手画脚?”说着便望向云愫。

    云愫笑呵呵的说道:“大师兄,请冷静,我今天约你到这里见面呢,一方面是想告诉你我的身份,另一方面是想告诉你,你把心放开一些,不要把心思全部都放在我的心上了,叶欢姐姐都凶我了。”

    原来是样,叶庭风突然怔住,半晌没有说话。

    云愫摇了摇头,被薄倾城拉走。

    出了废殿,薄倾城突然开口:“愫儿,谢谢你。”

    “什么?”云愫微微一愣。

    薄倾城没有说话,将她拥入怀里,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拒绝了大师兄。

    “二师兄,等你能感觉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了,我们就成亲。”云愫说道,目光变得柔和清澈。

    薄倾城眼底的光芒微微变了变,慎重的点了点头,“嗯。我虽然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感知,但是我深切的感觉到,我很爱你。”

    “你懂爱吗?”云愫淡淡一笑。

    “懂!因为我有心。”有心就能感受到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让他心动的事情。

    “不会是看多了那个小言剧本,变得花言巧语了吧。”云愫打趣道。

    “你不喜欢听,那我就换个说法吧。”薄倾城想了想,说道:“我想让你一辈子都陪着我,一直到我生命的终结。”

    “一辈子啊,好长啊。”云愫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雪白的天际,说道:“我也好希望和二师兄一辈子都在一起,直到生命的终结。”只要你不要忘记我,永远不要忘记我。

    承诺很容易,可是真正要做起来呢?云愫心里开始隐隐的担心,担心薄倾城会因为恢复了知觉而忘记了自己。

    第二日,天晴,积雪开始融化,气温变得格外的冷。云愫处理完朝堂的事情,早朝归殿,一整天都觉得挺奇怪的,似乎少了些什么,心底总隐隐的有些不安。

    惊蛰跑过来说道:“陛下,国师回来了,现下有府里养着,想见殿下一面。”

    “我是国君还是他是国君?让他自己过来找我。”云愫这些日子因为重新整顿的事情,累得不可开交,之前她用的是胡闹的手段,现在真正的认真做起事情来,让那些官员当场都惊愕了不少。

    惊蛰愣子愣,一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殿外的谷雨,然后摇了摇头。

    谷雨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宫,回到府底,见到樊京,谷雨的脸色异常的难看,眼睛红红的,无奈的摇了摇头。

    “主子想见陛下,陛下不愿过来见他。”谷雨一脸的伤痛。

    樊京问道:“现在族中的情况怎么样了?”

    “族中的那几个老家伙已经开始慢慢的让新的家主入主朝堂了。”谷雨伤心的说道:“当初在荣王营地的时候,荣王想拿到主子手中的武器谱,可是又惧怕主子的能力,所以便用卑鄙的手段,给主子下药,一般普通的毒药对主子来说,不会有任何的影响,但是不知为何,却加剧了主子体内的毒性。”说着,谷雨便伤心的哭了起来。

    樊京一脸的愤怒,说道:“主子这还活着呢,这帮老东西就在谋算了,我要去杀了他们。”

    谷雨突然拦住了他:“这件事情,是早晚的事情,主子也曾经说对我们提过的,你别太冲动,主子现在昏迷,你别给主子惹事,无论如何,主子还是陛下身边的国师,族中的人是不会有大动作的。”

    “可是这样,太让人心寒了。”樊京愤愤的一拳头打在墙上,手背染血,鲜血淋淋。“主子为陛下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就连荣王之死主子在暗地里也帮了不少的忙,陛下怎么能这样对主子?主子醒来一次,唯一说的一句话就是问陛下来了没有?”

    谷雨抹了抹眼泪,说道:“要不我再去。”

    樊京叹了一口气,“我心里感觉好苦,真替主子不值。陛下是男子,主子怎么会用情至深?”

    “从怎么知道主子对陛下是用情至深?”谷雨不明白了。

    樊京愤愤的说道,“难道不是用情至深吗?什么事情都替他做了,什么黑锅都替他背了,他却不领情,反而在主子被人挟持的时候,完全不顾主子的安全,我行我素的处决了荣王这么多的爪牙和势力。”

    “你别说了,我再去,一定要把陛下请过来。否则我就跪死在宫门口。”谷雨咬了咬牙,转身便走了。

    开春下了最后一场雪,万物开始复苏,柳条儿也什么抽出嫩叶了。庆安殿里的炭火依然烧得很旺。

    云愫迈入的时候,热腾腾的空气,让她浑身一怔,朝着帷幕的后面缓缓地走了过去,她一边走,一连脱掉身上繁琐的朝服,迈出的步子从沉稳,渐渐变得轻快起来,语气娇嗔得似情豆初开。

    “二师兄。我下朝回来了。”

    帷幕后没有似乎的回应,云愫愣了愣,朝软榻的方向冲了过去,突然站定,瞠着目光,一脸呆滞的盯着薄倾城。

    薄倾城似乎也注意到了云愫的目光,抬眸朝云愫招了招手,“愫儿,你过来。”

    云愫喃喃道:“二师兄,你怎么啦?”

    薄倾城依旧是那一袭雪衣,只不过之前的满头青丝已经变得雪白,白发如雪。

    男子从榻上下来,将云愫抱在怀里,说道:“没有什么,只是开始治疗的时候,一些药物反应而已,这只是开始。”只是开始,所以以后会变得什么样,他也不知道,或许不止头发全白,还可以变得老了,丑了,他自嘲的一笑,说道:“如果我又老又丑,愫儿还会要我吗?”

    “要,当然要的!”云愫心痛如斯,咬牙切齿道:“叶欢是故意做的吗?明知道这药的反应这么强烈,她不知道中和一下吗?”

    “也不能惯她的,她也是按照方子来做,愫儿,我想,我明天便和叶欢回神农谷吧。”薄倾城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在我这里不好吗?至少我会找很多的人来照顾你。”云愫说道。

    薄倾城眸色清澈,淡淡而道:“叶欢说有些药材,神农谷齐全一些,其实也没事,只不过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不会很长的。我会尽量配合叶欢,让她尽快的治好我,这样的话,我们只要三个月就能再见面了。”

    薄倾城以前觉得一辈子的每一天,每一个时辰,每一分钟都应该和云愫呆在一起,直到生命的尽头,当然现在也是这么觉得的,只是他突然主动提出来要分开三个月,让云愫心底很不踏实。

    “二师兄。”云愫皱眉,突然握住薄倾城的手,“你的手好冷,这也是药物反应吗?”

    “我想是的。”薄倾城淡淡的说道,“难怪叶欢会命人在殿内放这么多的炭火,反应我也没感觉,她让这么多的炭火对我来说我也感觉不到,原来她是怕药物反应太强烈啊。”

    云愫从床上抓起被子盖在薄倾城的身上,“二师兄,你的身上好冷,跟冰一样,殿内这么多的炭火怎么就没有把你的捂暖一些。”

    薄倾城将云愫也一同拉到被子里,目光深深的看着她,“我也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就是感觉心底空空的,像有冷风不停的吹,你突然来了,我觉得心底很满,被装得很满。”

    云愫轻声一笑,“不知道你又是从哪本小言剧本里学来的,说得这么缠绵。”

    “缠绵?”薄倾城若有所思,“小师弟想缠绵一下?”

    云愫愣住,却见薄倾城在解自己的衣带。

    “二师兄,你干什么啊。”云愫抓住他的手。

    “我就缠绵一下。”他想,他应该是可以感受得到的,因为他突然感受得到,心底充满着一抹巨大的占有欲望,他想就是这个欲望,就是人们所说的沉沦吧。

    “你放开我啦,我很热。”我穿这么多,殿内的炭火又这么旺,现在还跟你一起包裹在被子里,能不热吗?

    “愫儿,我好冷,你用身体帮我取暖好吗?”说着,就在脱云愫的衣服。

    等云愫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衣服已经脱了一半了,而薄倾城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没了,露出精湛的胸膛,诱人的锁骨,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太他妈诱人了。

    “二师兄,你在勾引我!”云愫抓住他的手。

    “不,是你在勾引我。”他咬住她的肩膀,说道:“我想做一做那些小话本里,男女主角最后在一起都会做的事情。”

    “啊?”云愫努力转动着思想,什么事情,她怎么不知道纳?再说了她平日里不爱喜欢看小言话本,她比较喜欢看帐本,看着她国库的钱数越来越多,就非常的高兴。

    “我想做……那些最幸福的事情。”二师兄说道。

    “啊……什么?喂,二师兄……”她的嘴被堵住了,然后她被抱上了床,接下来的事情,让她觉得实在是太羞了。

    如果是广电总桔知道了,肯定会封杀的。

    第二天醒来,她觉得全身都好痛好酸,好像大战了三百回百。

    殿外,惊蛰已经在那里等了一夜了,不敢打扰,心想昨天陛下下朝之后,不知道和薄公子在做些什么,连晚饭都没有吃,也不让人进去,难道是薄公子的病情有反复?不应该啊。

    清晨,云愫忍着酸痛赶紧裹了一身衣服,急急忙忙的冲出殿,见到惊蛰之后,有些尴尬的朝他笑了笑。

    惊蛰一脸疑惑的看着云愫,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你没事吧?”

    “没事啊,怎么啦?”云愫下意识的掩了掩脖子上的痕迹,心底愤愤的吐槽,不是说二师兄很二吗?很二缺吗?很呆萌吗,什么昨天晚上这么生猛呢?

    不管了不管了,云愫使劲的甩头,劳资一世的清白,就被他给毁了……

    哦,应该是二师兄的清白被劳资给毁了,所以劳资一定要负责啊。

    “陛下,你没事吧,真没事吗?”惊蛰不敢肯定自家陛下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还是跟薄倾城呆得久了,也变成呆子了。

    “没事没事,朕去早朝了。”云愫甩了甩龙袍的袖子,朝着朝殿的方向走去。

    惊蛰突然说道:“陛下恕罪,臣刚刚跟大总管说过了,陛下身子抱恙,今日不早朝了,要上奏的奏折,大总管已经命人送到御书房。”

    云愫皱眉,脸色顿时冷了,“惊蛰,你擅自替朕作主?”

    惊蛰惊惶的跪了下来,“陛下,臣有事要跟陛下说,请陛下勿必听臣说完,再处决臣,臣绝无半句怨言。”

    云愫顿了顿,目光如刃,盯着惊蛰,说道:“你最好有好的借口,否则便是死路一条。”皇家威信,岂能容一个下臣在这里指手画脚,云愫最是不能容忍的事情,惊蛰居然明知故犯,想必他想要说的事情,真的很严重,但是到底是有多严重的事情,能让惊蛰甘愿犯着生命的代价呢?

    惊蛰说道:“谷雨在殿外已经跪了一个晚上了,请陛下勿必去见见她,求陛下能满足一下惊蛰这一个请求,惊蛰就算马上死了,也觉得值了。”

    又是一个用情至深,想要寻死觅活的段子!云愫看到惊蛰那绝然的语气,居然不忍拒绝,于是淡淡的说道:“那好吧,朕就去看看,看她到底有什么事情。”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惊蛰连连磕头。

    云愫朝旁边的侍卫冷道:“把惊蛰先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几个人将惊蛰给架走,惊蛰眼底的感激之情,云愫看得真是肉麻麻的,都要砍你的脑袋了,你还用这么感激的眼神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我砍你的脑袋,也是对你的一种恩宠呢,简直是愚忠啊。愚忠啊,看来老子当初真是没有看错人,只是这种愚忠是对一个女人,云愫明显就不怎么开心了,见色忘义的混蛋,她实在是看不惯。

    走到殿外,却见一个穿着短打女装的女子跪下在那里,脸色已经被冻得通红,不过嘴角却倔强的抿着,见到云愫过来的时候,女子想要移动上前,结果因为跪得太久,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地上。

    “陛下。”女子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云愫盯着,目光锐利,语气里带着重重的压迫感,“你这么虐待自己,是因为国师对你不好,你要脱离国师府,转而求朕收留?”

    谷雨抬头,咬着唇,一字一句,十分的吃力,说道:“求陛下去看看我家主子吧,他……他快不行了。”

    云愫一声冷笑,“他怎么快不行了,他不是祸害吗?祸害都是能活千年的。谷雨啊,你没事就走吧,朕也没这么清闲。”

    谷雨那头突然磕在石板上,磕得砰砰直响,很快额前已经是一片血花。

    我靠,弄脏了老子的石板路,云愫皱眉,说道:“你够了,朕去看看他便是,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要死了,若是让朕知道你撒谎的话,小心你的脑袋,以及你家人的脑袋。”

    “奴婢不敢,谢谢陛下,谢谢陛下。”谷雨脸色一喜,目光明亮至极。

    “起来吧,看到惊蛰的份上,朕也会去的,谁叫惊蛰拿命跟朕来换呢。”云愫说着,对随行的太监说道:“为朕更衣,出城去国师府。”

    谷雨怔怔的看着云愫离开,突然抓住一个路过的宫女问道:“惊蛰他怎么样了?”

    “惊蛰将军被陛下关进了天牢,等候处斩了呢。”宫女怯怯的说道。

    “他犯了什么罪,为什么陛下要对他这样?”谷雨焦急的问道。

    “还是因为他擅作主张,说陛下抱恙不能早朝,所以陛下很生气,就将惊蛰将军关起来了。”宫女一脸可惜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惊蛰将军可是陛下身边最亲信的人啊。”

    谷雨一时间惊在当场,半响才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我要去见他。”

    “姑娘要去见谁?”宫女一脸的疑惑。

    谷雨回头看了一眼宫女,转身踉跄着走出了宫门。

    已经是春江水暖的季节,可是天气还是很冷,云愫一脸疲惫的倒地马车内睡得正香,突然被身边的一个小宫女给唤醒。

    “陛下,国师府到了。”

    云愫打了一个哈欠,从马车上下来,抬头看了一眼静寂的府门,微微地皱了皱眉。

    守在门口的樊京一见云愫过来,吓得赶紧上前行礼,“陛下,您终于过来了,我家主子就吊着一口气,想见陛下最后一面。”

    樊京刚刚说完,国师府的奴婢便哭成了一片,哀嗷不断。比死了妣考还要伤心。这个气氛,让云愫真正的以为那个阴戾的男子,真的就已经死了,死得干干脆脆的。

    进入内院,一股浓浓的,刺鼻的药味冲来,云愫心想,看来三师兄真的要死了,心底没来由的疼了一下,大步的朝殷恒的寝室走过去。

    室内的药味更浓,而且四周压抑着一股浓浓的,如死亡般的气息,四周的窗户都关得死死的,而且室内的家具都是用黑漆刷成的,完完全全的,如置身墓室里一般。

    躺在床上的男子,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嘴唇还泛着一股淡淡的白霜。看起来就跟放了很久的尸体没有什么两样。

    “真是晦气啊。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云愫喃喃的说道,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床,然后在床边坐了下来,目光定定的盯着男子的脸。

    男子似乎感觉到了她目光的灼烫,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空洞而无神,仅仅是一秒,他便收回了目光,轻轻的垂下了眼眸,气息又轻又哑,“难得你能想得起我。”

    “要不是你的侍女跪在我的殿外跪了一夜,我才懒得过来。”云愫冷哼。

    “小师弟,你长大了。”殷恒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以前很担心你,但是这回你做得很好,非常的好,只要这样,你才能坐稳这江山。”

    “我可没想过要这江山,只是我皇兄留给我的东西,我不甘心被别人抢走了而已。你不会真的要死了吧。”云愫语气软了软。

    ;“可能是吧。”殷恒漫不经心的回答,瘦弱的手掌在床边摸了半天。

    云愫微微一愣,伸出手掌在殷恒的眼前晃了晃,殷恒那空洞无波的眼眸没有任何的光芒,更加没有任何的反应,心又没来由的一痛,半晌才恢复了过来,她懒懒的问道:“你想要什么,我去帮你拿。”

    “那有劳了。”殷恒脸上毫无不好意思,说道:“你看看我枕下有没有一根红绳。”

    云愫一眼就瞧到了那红绳就在殷恒的手边,但是殷恒看不到,所以便也没有摸到。她从容的拿了起来,塞到了殷恒的手里,红绳上挂着一个玉葫芦,玉葫芦黝黑发亮。

    殷恒红绳塞到云愫的手里,说道:“这是我的暗室的钥匙,里面的东西,很多人都想得到,我把全部都送给你。”

    “很多人都想得到,你送给我,那我岂不是很危险吗?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算计我。”云愫轻哼。

    殷恒冷笑道:“你不是也算计了我不少吗?就当扯平了,这个你勿必拿好,还有一个事情,我求你答应我。”

    “哈哈,你居然求我?”云愫的眼睛有些发酸,咬牙,倔强的轻笑。

    “小师弟,请你好好对待平王府重门的人,如果有人要害他们,请你保护他们。”殷恒说道。

    “凭什么?我也很忙。”云愫紧紧的握着那枚钥匙。

    “因为他们是我最亲的人,虽然都是有大多数人是下人和奴婢,但是他们一直陪我,也对我忠心耿耿,我死后,我的族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殷恒苦笑,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本以为还可以多活几年,多帮你做些,现在看来,我这个愿意,老天是不打算成全我了。”

    “三师兄,你什么时候喜欢说些丧气的话了?你想要要保护他们,你自己赶紧好起来,自己去保护啊,干脆托付给我,我可是堂堂天煞国的国君好不好,没有什么闲工夫去管你那一支的亲人,仆人的安危。”云愫很不喜欢这样消极的三师兄,以前三师兄给人的感觉最多是黑暗,从来不会让人觉得消极,这个消极,就像是蚀骨蛆虫,啃蚀着人的心脏般,让人觉得难受。

    殷恒淡淡的说道:“愫愫,你知道吗?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投胎做个健康的人。”

    云愫闷闷抬手,又在殷恒的眼眸前晃了晃,心底沉闷,闷得很难受,说道:“你给我的东西,我收着了,看在你送我这么珍贵的礼物的份上,惊蛰的罪我也给免了算了,免得你那侍女又会跪在我的殿口门,搞得跪丧似的。”

    “愫愫,你有心吗?”殷恒突然问道。

    “那你呢?”云愫将钥匙收好,抬头望向他。

    他轻轻的咳嗽着,脸色越来越难看,说道:“以前没有,后来……后来不知什么时候便有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他不忘记,也不想记得。

    “三师兄,我找大师兄过来,他一定能救你。”云愫站了起来。

    “等等。”殷恒用尽全力扑了过来,云愫赶紧过去扶着他,殷恒抓到一抹温暖才知那是她的手,她的手果然很温暖。

    “大师兄已经替我看过了,他也没有办法,现在毒素在慢慢的蔓延,死是迟早的事情。”先是眼睛瞎了,然后可能是四肢不能动,再慢慢是身体的各个器官慢慢的殒落。

    “他有没有说有什么方法能救治你,连二师兄那么奇怪的病都可以治好,况且你这又不是什么大病,不就是一点小毒。”云愫语气里显示出几分不烦恼。

    殷恒嘴角一勾:“你是在担心我吗?”

    很是一个很惊愕的发现,原来发现她还是很关心自己的。那么以前为他所做的一切,他觉得也是值得的,总恨自己不能再为她做得更多。

    “或许你跟薄倾城,一辈子会过得很开心的吧。”殷恒抬头似乎在望着天空,实际上,他什么也看不见。

    云愫默默的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抓殷恒那瘦得不成形的手掌。

    “愫愫,你不恨我就好。”殷恒说道。

    云愫抿了抿唇,老劳不是不恨,只是太恨你了,恨你这么快就要离开劳资了,你让劳资以后再上哪儿去找个跟你一样狼心狗肺的国师呢?

    “我小时候被人迫害,身体受损,不能修武技,而且体弱多病,旧疾每日只能靠药物还维持生命,再后来我的药里被人动了手脚,残躯受损就更大了,与其在这世上受上,不如早点死了也好,只是我心里一直有舍不得的。”殷恒突然抱住云愫。

    他身上虽然有着药味,但是很淡,似乎不是这房间里的气味染上的,而是从他的身体里直接散发出来的。

    云愫眼底酸酸的,“我怎么突然觉得心底好难过,好难过呢。”

    四月,平王府请求新任新秀顶替殷恒的位置,被云愫直接拒绝了,下臣们问其原因,云愫只有简直的几个字,“劳资不喜欢。”

    国师尸骨未寒,平王府的族人就已经开始谋算他的一切了,云愫自然心底不喜欢。

    薄倾城去神农谷已经半个月了,三天前,云愫请人将殷恒的尸体掉包,派浮云山庄的人将殷恒也送进了神农谷,没有其他的目的,就是想用神农谷的医术,好好的保全他的尸体,甚至,云愫还有时候在想,应该广罗天下的奇异之士,将殷恒的魂给招回来,回到身体里,到时候他就可以复活了。

    窗外,繁花灿烂,花一派暖阳春光之光,只是此时的云愫,心情并不似风景这般让人觉得好。

    上官烈龙回了无声阁,不知道在弄什么。

    袭风回了凤起山庄,听说要找神医给自己看看脸,为什么这张脸总是长大脸。

    虞子期脸皮厚,住在帝城不打算走,而且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从自家老子手里要到了国书,说要跟天煞国君结成连理,生生相依,当云愫看到那封国书的时候,差点将隔夜的饭菜给吐了出来,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身边是一个年龄十岁左右的少年,少年的眉眼与云愫有一两分的相似,但却少了云愫的那抹脱俗之气,不过大部分还是像及了殷折兰,这是云愫从宫外,将殷折兰的儿子接回了宫,当初殷折兰登基,娶了一妃一后,皇后自然是呆在宫里,不过那名贵妃因为身体的原因,三天两头的往娘家跑,到后来,因为受皇后的排斥,殷折兰就干脆一道圣旨,让她在娘家休息着了。不过好在那贵妃的出身虽不是朝中权贵,但却是江湖上有名的世家,所以眼前这少年,却是该学的,什么都学了。

    所以云愫也觉得,她真是捡了一个很大的便宜。

    云愫将那贵妃母子接回了宫中,还把凤印交给了贵妃,让她管理后宫的一切事务,她现在只要将国库的钥匙交给这名少年就可以了,不过呢,在交之前,她还得把她当皇帝的这位时间的劳务费全部都拿出来,不然多亏。

    “皇叔,这里是不算错了一笔。”少年名叫殷纪,性格跟殷折兰差不多,都是柔和的性子,不过呢,做事的风格可不像殷折兰那样,他做事很果断,而且也很理智。

    云愫呵呵的笑道:“朕给底下的官员发资金了,你看这日期,正是过年的时候,朕作为一国之君,给他们发发红包,让他们回家好好过个年,那是不是应该的?”

    “可是……”殷纪想了想,便没有再说话。

    云愫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小兔崽子还挺精明的,不过也挺聪明的。

    “侄儿知道皇叔是想给南方发生水灾的县城拔些款的。”殷纪说道,“这数目跟南方县城突然出现的一笔灾银的数字一样,当时的地方官看到之后,还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谁知道看了案上的一封密信,便什么话都不说了,直接朝着院子的方向跪了三拜,大呼谢主隆恩。我想就是这笔款银吧。”

    云愫还回味在那朝着院子方向当场跪了三拜的话语里,什么叫跪了三拜,朕又没死,你跪个鬼啊,跪个鬼啊。

    “皇叔,这本是好事,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殷纪不解,“如果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你不也发现了吗?能怎么办?”云愫笑眯眯的问道。

    殷纪说道:“侄儿也不知道,只是觉得皇叔做得好棒,就跟那劫富济贫的大侠一样。”

    “纪儿,你不知道啊,当初救灾的时候,朕已经将奏折批了下去了,结果那批灾银根本就没有送到南方,而是在中途被人贪污了,所以这回朕就只能暗中进行,然后等上奏的奏折一来,朕就批下去。”

    “钱都给了,再给一次吗?”殷纪问道。

    “怎么可能?”云愫敲了一下殷纪的脑袋,愤愤的说道:“你以为劳资很有钱啊,这些钱都是劳资省了三宫六院的开支才省出来的。你看劳资的后宫里有一个妃子美人没有?没有吧。像朕这么一个不近女色的好皇帝,这天下只此一个。”

    殷纪若有所思道:“皇叔把这断袖的爱好说得好文雅,侄儿竟然无言以对。不过侄儿就是想知道,到时候皇叔会怎么办?”

    “空头支票。”云愫托着下巴,眼底有着邪恶的冷色,“反正劳资已经将钱下放下去了,如果他们中途再把钱给贪了,就怪不得朕了。”

    “问题是没钱,他们怎么贪?”殷纪一脸的疑惑。

    “就是没钱,才说他们贪的。到时候我们能把钱从他们的口袋里倒数都拿出来,而且还是真金白银的。你信不?”

    殷纪不信,摇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云愫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好好算啊,算算咱家还有多少钱,以后这个家都得靠你了,你可不要让劳资失望啊。”

    殷纪嘟嚷道:“皇叔最近都不自称朕了。”

    云愫呵呵一笑,目光望向宫墙外,那里有广袤的天空,自由自在的生活,还是心心念念的二师兄,她多想现在就飞到二师兄的身边啊。还有五个多月的时间,所以她一定要把接班人找好,能守住这份家业的接班人。

    其实那批赈灾的银两,刚出京城就被人劫了,劫了也就算了,还故意留下了不少的借条,让押送官银的官员在沿途的各城县县令,知府那里拿着着借条去查收银两,也省得一路上押这么多的钱,万一什么时候就没了呢?所以押送的官员,那劫走灾银的好汉的所做所为,直接是感恩戴德得五体投地,

    于是云愫就拐弯抹角的把自己这大半年来当皇帝的劳务费全部都拿走了,而且还审理所当然的拿走了。

    半年后,皇帝的寝宫里发现了封诏书,传位给元阳王殷纪,殷纪刚入宫,云愫便给了他封号,如今帝位传给了他,云愫也算是完成了殷折兰交给她的任务,也算报答了殷折兰这些年来,对自己的爱护。

    云愫骑着白马,站在离帝城不远的高坡,望向远远的,气势磅礴的皇宫,想起初次进帝城的场景,当时刚一进城,他就被荣王府的世子以及世子所带的一帮人给嘻笑了一翻,正欲她举剑想了结了那帮小混蛋的时候,一声“国君驾到!”让她硬生生的停下了手,怎么怎么样,她也不会在一国之君面前杀人,好歹第一次见面,总要给国君一些面子的。

    当时殷折兰还没到三十,一身明黄色的便服,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然后亲切的抱起了她,叫她:“十弟。”

    云愫当时对这个皇兄一点也不喜欢,反而有些排斥,于是就想试试他,指着被她打在地上的那几个小混蛋说:“他们辱骂我,我是你的十弟,也相当于辱骂了你一样,你说辱骂天子,该当何罪?”

    殷折兰当场就把那几个小混蛋的老爹给降了职,然后调离了帝城,还让荣王世子闭门思过半年。

    以后的每一次,云愫都提出各种无理取闹的要求,殷折兰都一一回答,甚至连云愫说要收留孤独组建一支队伍,殷折兰也会在全国各地广罗能人来授课。

    云愫望着富丽堂皇的皇宫,淡淡的说道:“皇兄,这些年来,你为我做的一切,现在我全部都还给你了。我也应该过我自己应该过的生活了。我也应该去找我应该找的人。或许以后还会再见吧。”

    她抚摸着手里的墨玉葫芦,轻声一哼:“劳资前些日子找到一个说自己是神仙转世的神棍,回头给你丫还魂试试看,实在不行,就再找,我可不想欠你任何的人情。”

    山下,虞子期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愫愫,你等我一会儿,你昨夜出的宫,怎么今天还在这里,还好被我赶上了,幸好你还在这里。”

    “四师兄,你那国书还有效没?”云愫笑眯眯的问道,眼底透着一抹狡黠。

    虞子期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当然有效啦,随时都有效!”

    “那你上面所写的是娶天煞国君,如今是我侄子殷纪当皇帝,你去入赘了他吧。”云愫指了指皇宫的方向。

    “我是要去一趟天煞皇宫,不过呢是想将国书的内容改一改,请天煞新君给我赐婚。”虞子期说完,见到身边的暗卫已经跑了上来,眸色一冷,心底有着不好的感觉。

    “殿下。”暗卫言道。

    “什么事?”虞子期跳到云愫的马背上,双手紧紧的抱住她,结果云愫身子一腾,已经落到了旁边的一颗树杈上,虞子期见此,只得跟上,坐在了她的旁边。

    “奴才在林子里发现凤起山庄和无声阁的人。”暗卫必恭必敬的答到。

    虞子期喃喃:“情敌出现了!”刚反应过来,身边一空,云愫已经跃回了马上,一扬马鞭,黄尘扬起。

    虞子期朝侍从吼道:“给本宫骑马过来。”又朝云愫叫道:“愫愫,你等我,等我一会。”

    云愫没有理他,觉得他神烦。

    “你不回我的话,我就一直跟着你。”

    “你想让我说什么?”

    “和我成亲!”

    云愫一回头,虞子期的身影已经拉得很远,于是一声轻笑:“想跟我成亲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你一个,等你追上我再说吧。”

    再说了,就算成亲了,也应该先娶大夫君,然后再娶其他小夫君,四师兄,你还是慢慢的排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