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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一章 归得京师福熙憾,重兵相迎传国玺(中)

明朝小公爷作者:贪狼独坐 2020-09-17 06:52
    “来了!陛下来了!!”

    老戴义这也是激动的上窜下跳,边上的萧敬不断的吞咽口水。

    其实也别说他们俩沉不住气,紧急赶回来的三大学士现在哪个不是眼珠子瞪直。

    死死的盯住了御书房的大门,这件事情尽管是快马飞报回来了。

    但东西没有送到手上、没有亲眼看到,三大学士还是决定秘而不宣。

    否则拿回来的不是传国玉玺,这可就真的丢人丢大发了。

    一身风尘仆仆的牟斌终于在禁军的护持下,和张小公爷一并轰然踏了进来。

    虎头老国公手按战刀,那如铜铃般的虎目寒光四溢不断的扫视着四周。

    相比起牟斌的激动,张小公爷就显得有些无奈了。

    他其实是真的想回自己的桃林的,然而牟斌扯着他必须一起来。

    家里大父也说了,陛下让他一并入宫。

    这就很蛋疼了,皇帝都说话了他如何反驳?!

    “陛下!臣……得陛下天幸庇护、关外行走,幸未辱命!”

    牟斌哆哆嗦嗦的进了御书房,噗通就给弘治皇帝跪下了。

    双手颤抖着从怀里抱出那玉玺的盒子,打开黄绢双手捧高。

    萧敬长长吐出一口气,颤颤巍巍的走下御阶去双手稳稳的托住盒子。

    随后平稳呼吸,快步走到了弘治皇帝的书案边上躬身双手奉上!

    弘治皇帝也很激动啊,颤颤巍巍的双手抱过这盒子。

    郑重其事的摆在了案几上,这才缓缓的拆开了上面的黄绢布。

    黄绢布打开来,露出的盒子形制略显古朴。

    看起来应该是宋代样式的,上面的螭虎盘纹显然已经很有年头了。

    弘治皇帝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将这盒盖轻轻的打开来。

    眼见盒子里那方巨大的碧绿色古朴九螭龙盘玉玺时,弘治皇帝还是禁不住的心跳加速!

    这是一枚样式极为古朴的玉玺,上面的很多纹饰明显并非是邻近的朝代所有。

    比如上面的九条螭龙纹,几乎从宋代开始便再未曾看到过类似的雕琢。

    上面的螭龙中有一条角缺了一块儿,此则是符合汉王莽篡位时汉元后摔断一角的传闻。

    翻过背肩,上有一行小字曰“大魏受汉传国玺”。

    这也符合了传说中曹丕夺刘汉江山后,篆刻于上以示正统之寓意。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弘治皇帝一双龙目瞪的大大的,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皇家的辛秘有谁比他更清楚?!

    其实数位皇帝不惜代价的出征塞外,为的就是想要寻回这枚玉玺。

    洪武朝的时候发生过一件极为诡异的事情,那就是当时买的里八剌被释之事。

    洪武三年李忠等率明军攻破应昌,虏元昭宗爱猷识理达腊之嫡长子买的里八剌。

    押到南京后,被洪武帝封为“崇礼侯”。

    四年后太祖洪武以元昭宗“父子隔绝、未有后嗣”,而将崇礼侯买的里八剌遣还鞑靼。

    这件事情当时发生的极为诡异,洪武帝跟大元杀的你死我活可谓是血海深仇。

    哪里还会在乎对方绝不绝嗣的问题啊,为了这个居然将他放还。

    而且在俘虏的时候,还给他封侯。

    这是极为不同寻常的事情,然而史书只是记载了这件事情。

    却将事情的根本原因一笔带过,甚至封侯这事儿都没有给出缘由。

    放归的原因说是“父子隔绝,未有后嗣”,简直瞎掰的不能再瞎掰了。

    只有读过宫闱秘史的弘治皇帝才知道,其实根本原因都是为了拿回这枚大印。

    种种迹象和被俘的、投降的北元勋贵武大臣们,都曾提到过这枚大印。

    传闻它就存在于北元的宫廷内,虽然没有被使用却也没有被销毁。

    否则的话,洪武帝那性子早特么把这厮剥皮抽筋了。

    哪里还会给他封侯,甚至后面还给人放了。

    放了他,是让他回去拿传国玉玺来赎。

    结果这票人不讲道义啊,回去就说没有。

    于是一怒之下才有了多次不惜代价的北伐,甚至他们逃到捕鱼儿海都还挨揍。

    “晦庵公、西涯公、木斋公且来,与朕看看!看看这是否便是汉之传国大宝!!”

    仨老家伙终于获得了弘治皇帝的首肯,连告罪都没有做便连滚带爬的上了御阶。

    但这真的不能怪他们,实在是这传国玉玺对于正统之说太重要了。

    自大汉受此玺并命名为“汉之传国玉玺”之后,这枚玉玺便成为了正统的象征。

    历朝历代以来都想要拥有这枚玉玺,似乎没有就少了些正统的意味。

    洪武帝即便是做的再好,可说到底终究是泥腿子出身。

    永乐帝撇的再干净,但天下人还是知道他夺的是自己侄儿的江山。

    他们比谁都需要这个正统的名号,所以他们几乎是不惜代价的想要拿到这枚玉玺。

    “是它……是它!没想到消失了数百年,它又回来了!!”

    双手哆哆嗦嗦的捧着这枚玉玺,刘健这老家伙一时间竟是老泪纵横。

    “我汉家重宝啊!我汉家正朔之统啊!!”

    眼见老家伙将这枚玉玺放回了盒子内,竟然是下了御阶撩开官袍轰然大礼拜下。

    “老臣为陛下贺!为我大明贺!为我华夏贺!陛下,此传国玉玺……乃是真!!”

    眼见李东阳、谢迁二人亦是退下来,对着弘治皇帝推山倒柱的拜下。

    “臣为陛下贺!传国玉玺颠沛流离数百年,终归我大明矣!!”

    弘治皇帝豁然起身,亦是无比激动!

    眼见牟斌、戴义、萧敬……等皆轰然拜下,甚至虎头老国公都轰然拜下。

    张小公爷无奈的也只好跟着拜下,便听得怒吼声响起。

    “臣等贺陛下!我大明受天命所归,江山万年!陛下万年!!”

    那殿外的侍卫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亦是受过宫内礼仪训练的他们同时轰然拜下。

    “贺陛下天命所归!我大明江山万年,陛下万年!!”

    怒吼声由御书房传出,很快的传到了宫墙处!

    便听得那些正在巡查的、正宫墙上执守的禁卫们,轰然拜下随之而吼。

    “贺陛下万年!我大明江山万年!!”

    一声声的咆哮声,似乎让这座皇城都震动了起来。

    怒吼的咆哮甚至压住了皇城外,那些纷纷扰扰、熙熙攘攘。

    在那声音如滚雷一般炸响时,皇城外的人群就像是被人使了定身法术。

    所有人长大着嘴不可思议的望向了皇城,有人想起今日城内的特别之处。

    从两日前就开始全面的封锁了,他们更是早早的被通知今晨宵禁。

    一大早的调查局的番子们便布满了大街,将所有的出入口全数封锁起来。

    这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有什么大人物,带着重要的物进京了。

    果然,很多好奇者从门缝里看到了黑甲骑兵回来。

    张小公爷身边的姬武将们实在是太显眼了,妙安小姐姐、足利鹤更是披挂在身。

    京师的老少爷们再傻也看出来了,张小公爷必然是找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要送与陛下。

    否则的话,他身边的那些个吃人的雌豹子怎么会那么紧张?!

    如今听得从皇城里传来的这些个嘶吼声,他们再傻也知道了。

    陛下肯定是得了不知道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否则的话皇宫大内怎会传出如此嘶吼?!

    在驿馆里的福熙缓缓的抬首,轻叹了一声往棋盘上落子。

    坐在他对面的,则是捻须垂首的梁嘉悯。

    “大和尚想来已经知晓此间事宜了?!”

    眼见梁嘉悯捻起棋子,轻轻的摆在了棋盘上。

    福熙垂首轻声道:“气运所在,看来大明江山固若金汤。”

    梁嘉悯闻言不由得双目微微眯起,轻声道。

    “果然找到了那枚玉玺?!老夫还以为只是传闻而已。”

    福熙低垂着寿眉,在棋盘上落子:“我白莲发起于隋唐,传承迄今自然是有些典籍记载的……”

    “自汉始这枚宝印虽辗转多人之手,却神奇的未曾被毁去……”

    眼见福熙顿了顿,缓缓的抬首道:“最后的消失,是在北元。”

    “这个消息当时开国洪武皇帝、后来的永乐陛下亦都是知晓的,所以才有多番对北元的征伐。”

    随着福熙的娓娓道来,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通。

    梁嘉悯亦不由得苦笑,看来传闻似乎是真的。

    只是没有人能够想到,这枚玉玺居然会是在朵颜三卫之手。

    但仔细想想又非常的合理正常,北元自然是不甘心失败了。

    而保留着这枚玉玺可以让他们有垂死起生的机会,最不济也能换一个荣华富贵。

    这样的物件儿自然是不能轻易交出去的,他们又被穷追猛打自然也不好带在身边。

    放于朵颜三卫之手,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结合朵颜三卫是在捕鱼儿海之役,北元再次战败脱古思帖木儿被杀后投效大明的。

    这又能看出端倪来了,他们不相信也速迭儿。

    没有交出玉玺则是在观望,如果大明不知道的话他们会继续留着。

    若是能复辟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这也可以换成一个富贵。

    那会儿交给了大明就是好事儿么,恐怕是不见得的。

    说不准朵颜三卫都得被根除掉。

    “和尚已经去信,让各家都准备往山海关外迁徙了。”

    福熙放下一枚棋子,淡淡的道。

    梁嘉悯倒是不意外,反而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老朽亦去信家中,只要国朝首肯老朽愿亲自跑一趟将山中寨民劝出来……”

    两头老狐狸说着,默契的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丝无奈,一丝落寞,还有丝丝的不甘。

    然而,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他们现在根本就无从选择,若是顽抗则必死无疑。

    “阿弥陀佛……”

    福熙停下了拿起棋子的手,望着窗外。

    听着那震天的怒吼咆哮声,缓缓的垂下了头。

    “顺潮者生,逆潮者死。”

    御书房里的弘治皇帝脸上的血色渐渐的褪去,他这个时候已经平静了下来。

    这么多年的朝堂争斗,尽管此时是心潮澎湃。

    他也能压住自己,不让自己的情绪一直都处于激动状态。

    “痴虎儿,朕怎么看你……似乎不以为意啊?!”

    弘治皇帝平静下来后,很快就发现了张小公爷的异常。

    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的激动,甚至他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无奈。

    叫弘治皇帝这么一问,刘健李东阳他们几个顿时也看了过来。

    “呃……小臣也为陛下贺了啊!这还是小臣找回来的,您可不能卸磨杀驴啊!”

    张小公爷赶紧撇清,开玩笑啊!凭啥冒头?!

    这会儿说一些煞风景的话,那刘健他们几个老狐狸还不的恨死自己啊。

    虽然咱不介意得罪谁,但也没有必要平白无故得罪人不是。

    “痴虎儿,老夫等都是你长辈!有甚话不能说的?!”

    开口的是李西崖,看着这老家伙脸上的笑意张小公爷便很无奈。

    脸上笑眯眯,不是好东西!

    这李西崖上来一口就说自己是长辈,那特么要是说了不中听的可就是不尊老了啊!

    白了一眼这老家伙,张小公爷叹气道:“夫韩子《外储说左上》中言‘夫良药苦于口’……”

    “既是苦口,小子何敢劝饮哉?!”

    这话一说李西涯这脸可就有些潮红了,心道明知道这小子那骂人有一手的。

    自己怎能还喜欢去撩拨他啊!

    这不,回手这一拳就还击过来了。

    李西涯那话是用自己长辈的身份倚老卖老的压人,而张小公爷则是说自己有忠言难说。

    “夫良药苦于口”,是出自《韩非子·外储说左上》。

    全句是“夫良药苦于口,而智者劝而饮之,知其入而已己疾也。”

    “忠言拂于耳,而明主听之,知其可以致功也。”

    也就是著名的“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那句话的出处。

    张小公爷用在这里就是说,我有忠言良药!可您几位是长辈,我不好强灌呐!

    毕竟咱们得尊老不是?!

    “好啦~!好啦~!臭小子!有话便说,朕什么时候听不进你的忠言了?!”

    弘治皇帝到底是仁厚皇帝,看着李西涯窘迫便过来解围。

    瞪了一眼张小公爷,便道:“且快说来!”

    哼哼哼……狗皇帝,又要威胁打我屁股是么?!

    回去我就先揍你儿子!

    “陛下,小臣且问:传国玉玺来历如何?!”

    张小公爷叹了口气,这传国玉玺说到底就是个物件儿。

    有它是锦上添花,没它也照样君临天下。

    “自然是从始皇帝祖龙传于后世……”

    弘治皇帝有些莫名其妙,但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

    他明白了张小公爷要给他说什么,下面的李西涯等人亦是一下子冷汗“刷~”的就出来了。

    说到底他们毕竟跟张小公爷相差的是整整数百年,算下来甚至是好几个时代。

    “秦造此传国玉玺,然而秦传二世而亡。”

    张小公爷望着弘治皇帝,轻声道:“汉得此玺,号‘汉传国玉玺’。然国柞四百余年而止。”

    “曹魏夺汉基业,亦不过得国柞四十有五……”

    一遍遍的数下来,哪个王朝是靠着拥有了这枚传国玉玺而得享国柞长久的?!

    根本就没有。

    即便是将它定为“汉传国玉玺”的大汉,也仅是享国柞四百余年而已。

    “传国玉玺,得之臣自然是为陛下高兴、为帝国高兴的!”

    张小公爷呼出一口气,微微躬身作揖。

    “但臣不以为此传国玉玺,便有甚正统、非正统之用而已。”

    时代的差距,就是让他们看待事物的眼光都完全不同了。

    这个时代里正统正朔,到底是有着极强的号召力的。

    尤其是他们这些理学出身的儒家子弟,不可避免会在脑海里被塞入这个观念。

    然而跟他们所不同的是,张小公爷出身的那个时代就不讲什么传国玉玺之类的。

    那玩意儿早特么丢了好多年了,鬼知道它到底在哪儿。

    也许某一天它会突然蹦达出来,跟很多古玩一样的被人突然发现重见天日。

    但至少在张小公爷嗝屁着凉那会儿,它还不知影踪。

    “正统者,乃天下之民心所向!百姓安乐,达《礼记·礼运》之盛景下……”

    眼见张小公爷顿了顿,道:“陛下就是用烂泥做章,何人又敢违逆耶?!”

    玉螭虎说着向后缓缓退出两步,正冠掸衫大礼对着弘治皇帝轰然拜下。

    “陛下!且看此罗伞!!”

    弘治皇帝回首望去,眼见那顶被细细保养着的罗伞在御书房中被打开迎风微微而动。

    上面那些细碎的小布,似乎都在无声的为他祝福。

    一时间弘治皇帝整张脸顿时涨红!

    朕是谁?!朕乃是真龙天子,这天下万民之父母!

    朕统御万民,为他们遮风挡雨、为他们排忧解难、为他们抵御外敌!

    只要是朕与朕的子孙,都能如今日一般让万民心甘情愿的祝于万福……

    这天下有所谓正朔,和无所谓正朔又有甚区别?!

    “夫子曾言‘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亚圣亦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如此煌煌大言,千古之下多有明证!区区一方玉玺,能统帅天下否?!臣以为,不可!”

    “治民,急民之所急、想民之所想、利民之所利!”

    “如此天下岂能不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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