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骂架
《孤独的莽牯朱蛤》作者：某不是人 2018-10-13 15:57
来cd府的路上赖合走得很慢，这里的河水很多，两岸弯弯绕绕分布很多水田，大多数的人集中住在河边。他一直靠着河流的走向指路，河水一多容易迷路，人一多又要绕很多路，他走得就慢，况且赶路兴致本不高。
昨晚他也不知到了哪里，看到周围有几座小山，就在一个小村口刨了个洞钻进去休息了。
走到这个山村已经快要清明了。
这一路大宋人民低得可怜的生活水平一直萦绕在心中，一张张面黄肌瘦的人影在赖合脑子里乱转。他之前还天真地以为改变世界可以很简单，结果发现自己就是个无知的蠢蛋。
赖合的心灵受到了莫大冲击，比面临生死的困境还要沉重，但他绝不会在这时心神激荡，去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或者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闯乱撞，仿佛这个世界都对不起他。
他只是身心放空，什么也不想，呆呆地继续前进。
赖合认为此时‘思考’这一行为，会带有偏向性，会发生潜意识的自我保护，找各种理由，让自己认为面前的一切是正常合谐的，得出‘古人就应该是这样’的结论。甚至人类的生活与他无关，大雪山才是世外桃源。
他真是三观有点不稳了，但他本就不害怕三观破碎之类的事，甚至期望破碎三观。
继续呆呆地沿着水路前行。
心中纵有万千想法自然冒出，也置之不理。
第二天清晨，一句高声的呼喝立即惊醒了睡在草丛地下的赖合，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被他感应到，即使在睡梦中。
第一句话赖合没听清楚，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满是愤怒。
声音很快再次传来，像是在倾诉：
“上好的菜啊！上好的菜。是哪个猴子鬼没良心偷走了？”
“我刚才还以为是进了一块别人家的土。”
“今年我们家自己都舍不得多吃，就全被偷走了。”
“天杀的贼。”
“我要咒你家的人全死光。”
“这贼怎么就这么坏，偏偏要到偷我家，是看我好欺负吗？”
“我今天就要把这天杀的贼家里人全咒死。”
“我还要逢初一十五就咒一遍。”
“我要咒得你不得好死。”
“我要你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
这女人又将这些话重复了几次，喊得附近都听见了。
赖合没立即离开，他随意听着村里的各种声音，人声、鸡狗的叫声。
可是这女人骂完就走了，他如今听觉非常敏锐，双眼又闭着，更是将耳力提升到最强，也没有听到稍大的声音传来。
整个村子平静了十多分钟，赖合也打算动身出发，去cd城，不过很快一群小孩欢乐的声音让他不由静下心来继续倾听这个小村子的声音。
这群小孩男女都有，好像有计划地一起行动。赖合从泥土中钻出来，雾里大法一经施展，立马在周身浮现一层莫名水汽，阳性童子功内气运行，营造一层内外温差，慢慢地赖合殷红的身躯消失在原地。
他利用水汽使得光线发生特定折射，只是需要分出小半心神对内气进行精细操控。
行动时也暗合周边的光线变化。
他大摇大摆走出来，发现这些小孩有九个，还有三个四五岁的，大个的手里都提着竹篮子，一个个大呼小叫，蹦蹦跳跳跑向不远处的小山林。
赖合也跟上去，在一块小坡前发现他们分散开来，都低着头认真在找什么东西。
很快一个小孩弯下腰，伸手拔出了一根什么，放到篮子里。
赖合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种小鞭笋、野山笋类的小嫩笋，大概十几厘米长，手指粗细。这个时节刚刚从土里钻出来，它们长得非常迅速，要是不趁着幼嫩的时候抽出，不出几天就会长硬，那就不能食用了。
小嫩笋会被剥掉壳，然后用热水煮软，太阳一晒，就变成干货。
很快大家陆陆续续开始抽到了第一根幼笋，又满地找起来，小个的小孩小手握不住几根笋，就都把笋放到大个的篮子里，漫山遍野都是野山笋，这一群人像是在竞赛，比到时候谁的多，干劲十足。小山笋被拔出时‘秋秋’声不断响起。
很快有人不满足外面稀疏分布的小笋苗，弯腰爬进了竹丛里，里面多得多，却也有很多荆棘，人在其间爬动使得葱绿绿的一片静立的野竹子丛不时晃动，这群人还不断聊天，有的说自己刚刚被尖刺蛰了一下；有的说昨天摘到一颗很大的空心泡特别甜；有的问其他人篮子里有多少了或者昨天一共收了多少。
叽叽喳喳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赖合听得津津有味。
突然一个穿开裆裤的四岁小男孩大哭，边哭边叫哥哥。
他哥哥很快就从竹丛中爬出来，跑到他身边，问他怎么了，那小男孩肩膀一抽一抽地向哥哥倾诉。大家也担心出事情，都跑了过来看需不需要帮忙。
原来他腿短走的慢，被落在了后面，等他赶到时，周边的小幼笋已经被这群哥哥姐姐扫荡一空。这小男孩也不灰心，瞪着圆溜溜的黑眼镜不断扫视，一会儿就发现了一根漏网之鱼。
他赶紧去拔，可是这根小笋实在太短，还有点粗，他力气又小，拔了半天拔不出来，小笋的皮壳却被他拔得越来越滑，他越是用力拔越拔不出来。
这小男孩急了，于是就干脆跪到地上，打算用牙齿咬住，再扯出来。他穿着开裆裤，一趴下就露出两瓣屁股，但他毫不在意。可是他太急了，第一次咬住没扯出来，第二次用力过大，把可伶的短笋给咬断了。
咬下来的那小半还是没多少肉，全是蜷曲的笋壳。
再要咬已经没有适合下嘴的地方了，剩下半截还都是他的口水。
这小男孩于是大哭，感觉这短笋欺负了他。
大家一听是这么个事，都哈哈大笑。
赖合也一笑。
可这小男孩听到大家都笑他，还笑得这么欢快，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他哥哥只好哄他，说不要紧，咱们选一根长的。小男孩仍在哭。
他哥哥立马一脚踩在那剩下的半截笋上，一边踩一边骂这根短笋不好，惹恼了弟弟犯了大错，绝对要被重重地踩到地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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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他也不知到了哪里，看到周围有几座小山，就在一个小村口刨了个洞钻进去休息了。
走到这个山村已经快要清明了。
这一路大宋人民低得可怜的生活水平一直萦绕在心中，一张张面黄肌瘦的人影在赖合脑子里乱转。他之前还天真地以为改变世界可以很简单，结果发现自己就是个无知的蠢蛋。
赖合的心灵受到了莫大冲击，比面临生死的困境还要沉重，但他绝不会在这时心神激荡，去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或者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闯乱撞，仿佛这个世界都对不起他。
他只是身心放空，什么也不想，呆呆地继续前进。
赖合认为此时‘思考’这一行为，会带有偏向性，会发生潜意识的自我保护，找各种理由，让自己认为面前的一切是正常合谐的，得出‘古人就应该是这样’的结论。甚至人类的生活与他无关，大雪山才是世外桃源。
他真是三观有点不稳了，但他本就不害怕三观破碎之类的事，甚至期望破碎三观。
继续呆呆地沿着水路前行。
心中纵有万千想法自然冒出，也置之不理。
第二天清晨，一句高声的呼喝立即惊醒了睡在草丛地下的赖合，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被他感应到，即使在睡梦中。
第一句话赖合没听清楚，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满是愤怒。
声音很快再次传来，像是在倾诉：
“上好的菜啊！上好的菜。是哪个猴子鬼没良心偷走了？”
“我刚才还以为是进了一块别人家的土。”
“今年我们家自己都舍不得多吃，就全被偷走了。”
“天杀的贼。”
“我要咒你家的人全死光。”
“这贼怎么就这么坏，偏偏要到偷我家，是看我好欺负吗？”
“我今天就要把这天杀的贼家里人全咒死。”
“我还要逢初一十五就咒一遍。”
“我要咒得你不得好死。”
“我要你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
这女人又将这些话重复了几次，喊得附近都听见了。
赖合没立即离开，他随意听着村里的各种声音，人声、鸡狗的叫声。
可是这女人骂完就走了，他如今听觉非常敏锐，双眼又闭着，更是将耳力提升到最强，也没有听到稍大的声音传来。
整个村子平静了十多分钟，赖合也打算动身出发，去cd城，不过很快一群小孩欢乐的声音让他不由静下心来继续倾听这个小村子的声音。
这群小孩男女都有，好像有计划地一起行动。赖合从泥土中钻出来，雾里大法一经施展，立马在周身浮现一层莫名水汽，阳性童子功内气运行，营造一层内外温差，慢慢地赖合殷红的身躯消失在原地。
他利用水汽使得光线发生特定折射，只是需要分出小半心神对内气进行精细操控。
行动时也暗合周边的光线变化。
他大摇大摆走出来，发现这些小孩有九个，还有三个四五岁的，大个的手里都提着竹篮子，一个个大呼小叫，蹦蹦跳跳跑向不远处的小山林。
赖合也跟上去，在一块小坡前发现他们分散开来，都低着头认真在找什么东西。
很快一个小孩弯下腰，伸手拔出了一根什么，放到篮子里。
赖合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种小鞭笋、野山笋类的小嫩笋，大概十几厘米长，手指粗细。这个时节刚刚从土里钻出来，它们长得非常迅速，要是不趁着幼嫩的时候抽出，不出几天就会长硬，那就不能食用了。
小嫩笋会被剥掉壳，然后用热水煮软，太阳一晒，就变成干货。
很快大家陆陆续续开始抽到了第一根幼笋，又满地找起来，小个的小孩小手握不住几根笋，就都把笋放到大个的篮子里，漫山遍野都是野山笋，这一群人像是在竞赛，比到时候谁的多，干劲十足。小山笋被拔出时‘秋秋’声不断响起。
很快有人不满足外面稀疏分布的小笋苗，弯腰爬进了竹丛里，里面多得多，却也有很多荆棘，人在其间爬动使得葱绿绿的一片静立的野竹子丛不时晃动，这群人还不断聊天，有的说自己刚刚被尖刺蛰了一下；有的说昨天摘到一颗很大的空心泡特别甜；有的问其他人篮子里有多少了或者昨天一共收了多少。
叽叽喳喳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赖合听得津津有味。
突然一个穿开裆裤的四岁小男孩大哭，边哭边叫哥哥。
他哥哥很快就从竹丛中爬出来，跑到他身边，问他怎么了，那小男孩肩膀一抽一抽地向哥哥倾诉。大家也担心出事情，都跑了过来看需不需要帮忙。
原来他腿短走的慢，被落在了后面，等他赶到时，周边的小幼笋已经被这群哥哥姐姐扫荡一空。这小男孩也不灰心，瞪着圆溜溜的黑眼镜不断扫视，一会儿就发现了一根漏网之鱼。
他赶紧去拔，可是这根小笋实在太短，还有点粗，他力气又小，拔了半天拔不出来，小笋的皮壳却被他拔得越来越滑，他越是用力拔越拔不出来。
这小男孩急了，于是就干脆跪到地上，打算用牙齿咬住，再扯出来。他穿着开裆裤，一趴下就露出两瓣屁股，但他毫不在意。可是他太急了，第一次咬住没扯出来，第二次用力过大，把可伶的短笋给咬断了。
咬下来的那小半还是没多少肉，全是蜷曲的笋壳。
再要咬已经没有适合下嘴的地方了，剩下半截还都是他的口水。
这小男孩于是大哭，感觉这短笋欺负了他。
大家一听是这么个事，都哈哈大笑。
赖合也一笑。
可这小男孩听到大家都笑他，还笑得这么欢快，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他哥哥只好哄他，说不要紧，咱们选一根长的。小男孩仍在哭。
他哥哥立马一脚踩在那剩下的半截笋上，一边踩一边骂这根短笋不好，惹恼了弟弟犯了大错，绝对要被重重地踩到地下三